就像是在哄着一直暴怒的薩摩耶一樣,她溫柔的問:“你能俯身,離我近一點嗎?”
霍新白的怒氣被強制壓下來,還真的俯身靠近她。
楚瑤的情緒并不焦躁,而是歡脫,甚至還把腿嘗試擡起來:“摔一跤算什麼……姐從小到大,小時候沒被高燒燒壞腦子,沒被鋼琴折磨死,區區滑雪,不在話下。”
“我小時候輕傷不下火線,”她再次感慨道:“我也算是吃上新爹媽的紅利了。”
什麼話到楚瑤嘴裡,通通都得變味。
大事變小事,小事都變笑話。
霍新白琢磨着她的話,覺得楚瑤小時候過得确實艱苦,免不了更加憐愛幾分。
楚瑤在不知不覺中,甚至還收獲了一波憐愛。
她的腿雖然受傷了,但是絲毫不願意把難得的假期浪費在酒店裡,所以她堅持讓霍新白推着她在小鎮上随便逛逛。
格施塔德小鎮的各種商店都配備齊全,從蛋糕店,到奢侈品店,足夠遊客逛個三天三夜。
剛開始她以為是自己敏感,但是越逛,越覺得莫名其妙。
期間不少人對霍新白投去敬佩的目光,一開始她還不明白,但是琢磨一下,她就清楚了。
大家明顯是感覺,霍新白一個帥哥還堅持照顧一個癱瘓女友,簡直感天動地啊......
甚至有個人沖上來,用德語叽裡咕噜說了一大堆話,甚至還拍了拍霍新白的肩膀。
霍新白熟練用德語回答,然後兩人禮貌告别。
楚瑤好奇:“他跟你說什麼了?”
霍新白忍住笑:“他說他是記者,想要采訪一下我們之間感人的愛情故事......”
不說還好,一說楚瑤就更來勁了,已經勾畫出一副宏偉南圖:“你應該答應,這種故事最能吸引大家的目光了。從此咱兩就在抖音上直播,打PK,紅了之後,咱兩就出道,你去演短劇,我去當網紅,從此走上人生巅峰。”
霍新白沉默了半晌,說了句:“要不下次,你還是嘴受傷吧。”
楚瑤笑着吐吐舌頭,不作回答。
她希望霍新白不再那麼苦大仇深,開心一點吧。
要不然,豈不是浪費了她準備的美好休假。
***
跟霍新白逛了整整一下午,楚瑤才興緻漸消,霍新白把她送回房間,再三囑咐有事要打他的電話。
在楚瑤再三保證後,霍新白才終于願意離開。
就在她準備洗臉的時候,門卻響了。
楚瑤控制着電動輪椅,她第一次坐這種東西,所以有點費力的去開房門。
打開門,發現是楚咨和秦雨。
秦雨率先進門,推着楚瑤就往屋内走,還唠唠叨叨:“讓你别玩危險運動,你不聽。我說了過年旅遊,還不如去個溫暖的地方,好好休息……你爸還說沒關系,他會照顧好你……”
“總算沒出大事,”楚咨摸摸女兒的頭,還在開玩笑:“幸虧沒摔在臉上。”
楚瑤一把抱住父親的手臂,撒嬌道:“還是我爸了解我!臉在,江山在。”
秦雨被這對不正經父女的話,氣的說不出話,隻能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說歸說,笑歸笑,楚咨還是有些心疼的輕觸了一下她的右腿,“第一天就上中級賽道,這下子摔的疼了吧?”
楚瑤晃了晃自己的手臂,樂天派的說:“雖然腿疼,但是我的手沒事诶。”
由于洗漱台太高,坐在輪椅上的楚瑤根本夠不到。細心的秦雨隻能提前替楚瑤洗臉,輕柔的擦去水滴。
由于酒店的空調制熱極好,回到房間裡的楚瑤換了夏季睡衣。
楚瑤的手臂和腿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大片淤血在白皙的皮膚上看起來更為可怖。
秦雨甚至都不忍心看,假裝忙碌,拆開桌子上的甜品包裝。
楚咨的眉毛都快擰成一股繩了,想替女兒揉揉青紫的地方,又怕弄疼她,有點不知所措。
楚瑤看着這樣的父母,居然有些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們。
原來孩子受傷,父母的心也會跟着心碎。
她索性索要禮物起來,撒嬌打诨:“爸媽,我把旅程安排的那麼好,記得回家送我一張謝爾蓋·拉赫瑪尼諾夫的珍藏版黑膠。”
她伸出手指:“至少這個數!”
楚咨當然答應:“沒問題。”
秦雨壓根不懂古典樂,可她知道女兒喜歡,索性承諾:“你乖乖養傷,媽給你一沓黑膠唱片,想要誰的,我都給你買。”
有時候,适當的索取會減輕父母心上的自責感。
看着父母的情緒好了很多,楚瑤也終于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