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記者團隊,楚瑤才得到允許,進入楚咨的辦公室。
一進門,楚瑤就重重的把自己的身體摔在沙發上,跟剛才判若兩人,一點淑女的樣子都沒有。
楚咨看着她無奈又寵溺的笑,“你在外面守了兩個多小時,說吧,來找我什麼事?”
楚瑤噌的一下站起來,趕緊跑到父親身邊,捏肩:“爸爸,您每天這麼辛苦,我是特地來慰問您的。”
不計較“慰問”這個詞的不合理,楚咨微笑道:“我一會還有幾個會議。你現在要是不說,我一會就沒空了。”
楚瑤拐彎抹角:“您覺得,霍氏的股票有投資前景嗎?”
楚咨把文件夾放在一邊,目光炯炯,“投資前景?你不支持自家公司,要去買霍家股票?”
“還有,你什麼時候對投資感興趣了?”
聽到這話,楚瑤知道跟楚咨繞圈子根本沒用,索性就直接問:“爸爸,你覺得我跟霍新白在一起,怎麼樣?”
楚咨聽到這話,眼睛難得瞪大了,連剛喝進去的水都差點沒咽下去。
說真的,他沒想過女兒會問他這種問題。
哪怕要咨詢父母的意見,秦雨的優先級都肯定是要高先于他的。但是稍微想想,楚咨就明白這丫頭的用意了。
秦雨對霍新白從來都是打滿分,對于他們兩肯定也是樂見其成,楚邵之又對霍新白充滿敵意,壓根做不出公正的建議。
但是楚咨不一樣,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出任何态度。
楚瑤摸不住父親的态度,所以才特地來問。
既然問到他,楚咨想了想,才開口說:“霍新白,是世俗意義上的青年才俊。”
楚瑤還等着下半句話,沒想到楚咨就此打住,她不可思議的問:“爸爸,你就這麼一句話?”
楚咨把那杯冷掉的奶茶戳開,但是他的感官很快被甜膩的甜茶味道所淹沒,難得皺了皺眉。
“我的意見是,沒有意見。”他說,“因為,我相信自己女兒的意見。”
他的女兒是自由的。
她可以選擇她的伴侶,她的人生。
這就是楚咨的教育觀。
楚瑤從未受到過這種教育,一下子像是被雷擊中,“你相信我啊?”
“百分百的相信。”楚咨的目光柔和,“就算選錯了,我依然相信,你曾經的選擇。”
楚咨就那麼回憶着:“你從小被送去留學,其實我不太記得小時候的你了......有時候,我經常覺得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下子就那麼長那麼大了。但是,隻要你開心,我們所有人就都開心。”
這是從來沒有對外人說過的話。
楚咨經常會對女兒感到抱歉,他似乎沒有對于女兒的記憶,他隻記得女兒從小被送去留學,長大之後似乎很喜歡鋼琴。
不過,他依然愛着楚瑤。
她像是從天而降的禮物,她鬼靈精怪,思維又跟大多數人不同。
楚咨作為一個父親,他希冀着這個殘酷又冷硬的世界會對“特殊”的楚瑤更寬容一些。
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哪怕楚瑤身在富貴家,長相不錯,甚至有極為突出的鋼琴天賦,但她依然會遭受痛苦與考驗。
他無法為楚瑤掃清一切障礙,也無法陪伴她一輩子。
他一直更希望,楚瑤可以更加充滿勇氣面對這個世界。
無論她将做什麼決定,楚咨将永遠做她的後盾。
“其實,爸爸,他真的對我很好,”楚瑤低頭看向地闆,有點沮喪,“可是,我完全不懂他的煩惱。”
楚咨笑着拍着女兒的肩膀,“你是想讓我幫幫他?”
楚瑤眼睛立刻亮起來,立刻問:“可以嗎?其實,他真的很努力,每天都加班到十二點多……我希望他能更開心一些。”
看着女兒對一個人如此上心,楚咨也隻能甘拜下風。
“今年過年,我們不是計劃去全家一起滑雪嗎,你去做一下攻略,”楚咨看着女兒期盼的眼神,說不出拒絕,“順便,你去邀請一下他吧。”
楚瑤知道父親這是同意了,立刻給了楚咨一個大擁抱,“爸爸,你太好啦!”
“跟小孩子一樣,”楚咨輕拍女兒的背,難得語氣不善:“有些人老是關心别人吃飯睡覺,卻一點也不關心我的身體健康。唉,連帶杯奶茶,都是全糖的。”
楚瑤立刻認錯,保證道:“從此,我給您帶無糖奶茶。”
楚咨笑着趕她出了門。
***
結束了跨年合奏,楚瑤心裡的石頭終于放下,難得一覺就睡到了十點多。
她在床上打了兩個滾之後,終于能起床洗漱。
那場跟江承的合奏會并沒有像爽文小說一樣,當晚引爆熱搜,沖上熱搜第一,畢竟古典音樂圈還是十分小衆的。
不過,她的演奏确實在古典樂圈引起了不小的震動,不少業内大佬想跟她見面談合作,很多商業邀約也紛至沓來。
楚瑤突然想到霍新白曾經給她的那份合同,他想讓她的才華在更大的舞台上大放異彩,當時的他看得出自己的願望與猶豫,所以推了她一把。
那麼,霍新白的願望是什麼?
距離過年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了,楚瑤還真的在認真做攻略,但是她突然發現最重要的事,她忘記做了......
她沒邀請霍新白跟他們家一起過年。
雖說霍家關系複雜,但是過年一般都是跟親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