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娅不見了。
自從第一夜的那場鬧劇發生之後,瓦萊裡奧得知尤利娅竟然偷偷溜上了船,氣得火冒三丈,當即讓人找到尤利娅,吩咐将她鎖在五層的一個房間裡,一日三餐由專門的侍者送上來,門口再安排兩個保镖,總之不許她再跑出來搗亂。
結果就是在這樣的嚴防死守之下,竟然還是給人找機會跑了。
當瓦萊裡奧看到守着尤利娅的其中一個保镖找來,焦急地同他說尤利娅不見了時,感覺太陽穴開始一個勁地突突猛跳。
“你說說,尤利娅怎麼會不見了呢?”瓦萊裡奧往身旁的吧台随手放下酒杯,由于沒有控制好力度,還灑了幾滴酒液出來。
瓦萊裡奧沒有在意,反正待會兒會有侍者及時清理掉的,他瞪着保镖,讓保镖趕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
保镖于是開始回憶。
他說他像往常一樣,和另一個保镖在尤利娅待着的房間門口換班,沒過多久,負責送餐的侍者就推着餐車上來了。
雖然尤利娅被瓦萊裡奧關了起來,但瓦萊裡奧可沒有想着虐待這個女兒,侍者都是挑着尤利娅愛吃的送來。
尤利娅呢,也沒有因為和父親賭氣而絕食,不說每回都把送來的食物吃得幹幹淨淨,至少不會讓侍者原樣把餐車再推出房間,這次也一樣。
侍者出來時還跟兩個保镖感慨,尤利娅小姐今天的胃口真不錯,連餐後甜點都吃光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一個年輕的女性兔人從遠處走過來,說要見尤利娅。
保镖當然不可能就這麼放她進去。
但她說她是瓦萊裡奧特意請來的貴賓,還拿出了邀請函。
保镖确認過邀請函上的内容,加上想着既然是已經上船了的客人,身份肯定不會有假,便意思意思地盤問了兩句她為什麼要見尤利娅。
“她說她和尤利娅的母親是朋友,通過晚宴上的鬧劇猜到一定是尤利娅背着她的母親偷偷上了密爾特号,想來安慰一下這個因為父親娶了繼母而傷心不已的小女孩。”保镖一五一十地把話都說了。
完全沒有注意到瓦萊裡奧發黑的臉色。
“所以你們就讓她進去了?萬一她根本别有用心怎麼辦?”瓦萊裡奧質問道。
不對,不用說萬一,現在尤利娅不見了,那個兔人就是心懷不軌。
“可是她後來出來了,身邊并沒有跟着尤利娅小姐,我們就以為小姐還在房間裡。”保镖低下頭,老老實實地給雇主認錯。
等到送餐的侍者推着餐車再一次進入尤利娅的房間,才發現尤利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她急急忙忙地跑出來,将事情告訴了兩位保镖。
兩位保镖對視一眼,不敢耽擱,匆匆分成兩個方向尋找瓦萊裡奧的蹤影。
終于,其中一個人在三層的酒吧找到了正和人談笑的瓦萊裡奧。
然後就是瓦萊裡奧召集人手,氣勢洶洶地跑來主餐廳質問索芙娜。
因為整個密爾特号上,隻有索芙娜一個兔人。
“可是瓦萊裡奧先生,我并不認識尤利娅的母親,也沒見過尤利娅,更不可能去過五層的房間。”索芙娜聽完事情的原委,分外淡定地道。
不說别的,根據保镖提供的時間,她當時已經和羅莎琳德在主餐廳的門口見面了,根本不可能再有另一個索芙娜前往尤利娅的房間。
“哪一位是尤利娅的保镖先生?”索芙娜又道,她的目光緩緩掃過瓦萊裡奧身後的一大群人,“你可以和瓦萊裡奧先生說說,你見到的兔人是我嗎?”
“呃……”先前和瓦萊裡奧通風報信的保镖從人群中站了出來,盯着索芙娜看了好幾眼後肯定地道,“老闆,這不是那個兔人,她長得沒有這麼好看。”
“噗嗤。”主餐廳看熱鬧的人中,不知道誰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瓦萊裡奧顯然被氣得不輕,“你下次能不能把事情搞清楚了再來和我彙報!”
白白讓他丢了這麼大一個人。
“可老闆你問我那張邀請函上寫的名字是不是索芙娜,我記得确實是啊。”保镖撓了撓頭,至于密爾特号上是不是有兩個名叫索芙娜的兔人,這他就不知道了。
“好了,現在還是找到尤利娅這件事更重要。”不等瓦萊裡奧繼續不顧場合地對保镖大發雷霆,羅莎琳德開口了。
算是給瓦萊裡奧遞了一個台階下。
“羅莎琳德說得沒錯。你,你,你……”瓦萊裡奧點了幾個人出來,“你們分别帶幾個人把密爾特号找一遍,天黑之前我要聽到尤利娅找回來了的消息。”
一群人于是嘩啦啦的散開,馬不停蹄地開始找人。
瓦萊裡奧也跟着離開了,背影怎麼看都有一股灰溜溜的味道。
索芙娜又看向已經站起來了的羅莎琳德,她的臉上帶着一絲赧意,和索芙娜說了聲抱歉。
不僅為瓦萊裡奧不分青紅皂白就帶着人找上門而向索芙娜道歉,也是為她自己要失約了而道歉。
這頓飯,看來得索芙娜自己吃了。
索芙娜倒是十分理解羅莎琳德的難處,“你剛剛也說了,現在找到尤利娅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不管羅莎琳德當初是什麼原因擠走了尤利娅的母親嫁給了瓦萊裡奧,但她名義上到底還是尤利娅的繼母,總不能放着孩子失蹤了不管。
滿船的乘客都看着呢。
索芙娜都能想到,現在尤利娅不見了的消息估計已經乘着風飛到了其他乘客的耳朵裡。
羅莎琳德顯然很感激索芙娜的體貼,還請索芙娜明天一定再空出時間來,她想請索芙娜喝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