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熟的租客們忍不住湊到一起讨論剛剛離去的警車。
“真可怕,我們這棟公寓裡居然藏着一個邪教徒。”
“聽說他的卧室裡還有一個畫了一半的獻祭法陣,幸好沒畫完就被警員們抓走了。”
“獻祭法陣?他想獻祭誰?不會是我們這棟樓裡的人吧!”
驢人發出了一聲破音的尖叫。
好在聚集到她身上的目光讓她立刻清醒過來,耷拉着眉眼趕緊離開了。
其他人見狀,同樣三三兩兩地散開了。
有人瞧見站在樓道底下的索芙娜,神色古怪,“公寓裡什麼時候來了個兔人?”
“兔人來海星石市做什麼?這可不是受小型獸人喜歡的城市。”
聽到這些嘀咕,索芙娜什麼都沒說,捏緊購物袋的提手,垂着頭上了三樓。
白色的長發柔順地垂落她的肩頭,隻露出一個秀氣的下巴。
回到租住的房間,索芙娜把購物袋裡的東西拿出來,分類後放入冰箱。
她在想那個被抓走的邪教徒。
不知道他是做了什麼才被警員發現了身份呢?
要是有辦法弄到警署裡的消息就好了。
索芙娜開始可惜自己當初沒有去讀大學,要是讀個普通的警校出來,她或許就能到警署裡找工作了。
不過邪教徒到警署工作,算是送貨上門嗎?
索芙娜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不管怎麼說,她得一邊找工作,一邊盡快熟悉海星石市的情況才行。
不然不小心暴露了的話,半年的租金可就白交了。
别看索芙娜是個邪教徒,她可從沒有靠這個身份發過不義之财,花出去的每分錢都是自己辛苦掙來的。
要是就這麼浪費了,她也會心疼的。
第二天,索芙娜找到職業介紹中心,遞交了自己的簡曆。
值班的女性犬人接過她的簡曆進行登記。
“索芙娜·魯比特,出生于草菇石市苜蓿小鎮,高中畢業……”
“嘶”,女性犬人輕輕抽了一口氣,“高中畢業在海星石市可不好找工作呀。”
作為聞名帝國的大城市,海星石市對學曆的要求往往高于其他城市,大學畢業是入職官方機構或大公司的基礎。
如果是市政廳這種熱門的機構,還會具體到要求專業對口才行。
“有沒有高中學曆就能做的工作呢?”索芙娜問。
淡淡的憂愁如薄霧一般籠罩在她美麗的五官上,叫人想到蒙在美神雕塑上的潔白面紗。
其實您去當模特就挺合适的。
女性犬人忍不住心道,她十分樂意支持一本寫真集。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自己想了有多麼失禮。
“不好意思,索芙娜小姐,目前我們登記在冊的招聘信息沒有符合您要求的工作。當然,如果有适合您的工作,我們也會及時通知您。”
“好的。”索芙娜點頭,“麻煩你了。”
“不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女性犬人對索芙娜露出标準的笑容,接着喊了下一位。
索芙娜走出職業介紹中心。
中午的陽光是一天中最熱烈的時候,然而大概是靠近海洋的緣故,海星石市的陽光并不灼熱。
分明是初夏,索芙娜還看到有人披了件薄薄的外套在身上。
不過比起警員們身上長袖的警服,顯然警服會更熱吧?
索芙娜多看了遠處巡邏的年輕警員幾眼,女性狼人立刻投來銳利的視線。
見到目光的主人是一名看上去就柔弱的兔人,她的胳膊還不到自己的手腕粗,蒂歐絲的眼神明顯柔和下來。
索芙娜朝蒂歐絲露出一個羞澀的微笑。
這也是大城市的特征嗎?治安力度比苜蓿小鎮強多了。
回憶起鎮上脾氣暴躁的老警長和他手下冒冒失失的警員女兒,索芙娜的笑容真心多了。
盡管如此,那是個很可愛的警員小姐呢。
每次搞砸了事,小小的犬耳就會耷拉下來,像隻沒長大的幼犬。
但這位狼人小姐看起來就格外嚴肅,狼耳時刻高高豎起,保持着警戒狀态。
————
警署的審訊室,沃爾夫被拷在拘束椅上。
他的對面坐着女虎人阿瑞娜。
“沃爾夫,你昨天是否和霍斯·懷特見面了?”阿瑞娜問。
“霍斯?除了交房租的時候,我們從來不見面。”沃爾夫否認道。
距離他交下半年的房租還早着呢。
“但我昨天從霍斯身上發現了黑暗法術的氣息,而他昨天剛去過雪松花公寓。”阿瑞娜挑眉。
“冤枉啊,我昨天真的沒見過他,說不定他是帶新的租客來看房,然後那個人才是你們口中的邪教徒呢?”沃爾夫誤打誤撞地猜中了真相。
阿瑞娜想起同事搜集來的資料,昨天霍斯确實成交了一筆新的交易。
既然沃夫爾否認霍斯身上的黑暗法術是他的手筆,那麼那個新租客同樣具有邪教徒的嫌疑。
想必她的同事已經在請人來警署的路上了。
“或許吧,但你卧室裡的邪惡法陣可做不得假。你最好誠實地坦白,你是從哪得知這個法陣,又是如何和邪教徒搭上關系的。”阿瑞娜敲了敲桌面,以頗具壓迫力的姿态緊盯着沃爾夫,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