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顧廉的箭被射落後,他并沒有說什麼,而是拿了一捆箭在自己腳邊,告訴老闆,他射完了再給錢。
老闆意識到這兩位技藝高超的顧客較起勁來,他陡然一變,成了得利的漁翁,自然滿口答應。
顧廉又拿起一支箭,搭在了弦上,但這一次,他并沒有看着箭靶,而是轉過頭死死盯着容景成。
容景成被盯得一顆心小鹿亂撞,愧意乍起,他索性搭着箭閉上了眼。
即便是光聽聲音,他也能判斷出箭矢射出的路徑。
然而,他還是漏算了一步,就在他攔截了顧廉射出的第6支箭後,幾步沒有任何的空擋,第7和第8支箭一齊射出,在他睜眼的瞬間,命中兩個箭靶的中心。
這一場對弈,就此結束。
“哎呀!”老闆在一旁懊惱地拍着大腿,“這人太精了!”
容景成不得不承認老闆的評價,因為即便他沒有閉上眼,也沒有信心攔截後面的兩支箭。
顧廉一開始就沒打算射中第6支箭,那本就是他的誘餌,他真正要射的,是後面那兩支。
阻止顧廉得分的打算既然已經落空,容景成趕忙補上自己的六支箭,将積分追平。
原本,射箭攤子的老闆以為自己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虧本了,誰知周圍的人看見容景成和顧廉射箭的飒爽之資,紛紛躍躍欲試,都買起了箭矢,但他們的準頭很差,老闆很快就把虧的錢都掙了回來。
射箭的積分已經賺足了,顧廉轉而去尋找下一個目标,容景成一直在他後頭跟着,他并不在意,沒有一點要甩掉這個跟屁蟲的意思。
很快,他就在一個挂滿花燈的攤子面前停住了。
“客人,要不要對對子啊?我們這攤子的積分好賺,隻要對上一個對子,就能得10分!”花燈攤子的老闆對着顧廉殷勤道。
顧廉點了點頭,撥動了兩下挂在攤子上的燈籠,“好,我看看。”
容景成快步走了上去,花燈攤子是整個峽谷裡最亮眼的存在,攤販的生意也不錯,但不少人隻是為了買花燈,對于對對子攢積分并沒有興趣。
他們甯願玩投籃攢投擲兩個才得一分的遊戲,也不願花心思去對一個對子,得10分。
因為這種過于古舊的遊戲方式,實在不适合現代社會的年輕人,他們沒有興趣,也對不上來。
老闆也從善如流,擺了許多沒有寫對子的花燈供大家購買,寫了對子的放在一邊,不過是為了迎合幽冥峽谷的積分制遊戲,能有個入場資格。
積分都是老闆花錢買的,給出的積分越多,老闆的成本就越大。
花燈攤子既賺了錢,又不用出掉積分,完全是一石二鳥之舉。
兢兢業業的老闆一直守在攤位前,也隐約聽到了來往的客人嘴裡說着什麼,穿幽靈服和狐狸套裝的人六箭得30分的事。
他看着眼前兩個人,一個像幽靈,一個像狐狸,心中暗自有些擔憂。
但轉念一想,穿幽靈服和狐狸套裝的人雖不多,但也沒那麼少,不一定是他們兩個。
就算是,他們也隻是箭術高超,一般武藝發達,身體強健的人,腦子都不大靈光,對對子還真不一定能行。
于是,他便對着顧廉提議,“客人,如果對不出對子的話,也可以直接買花燈,不貴,最基礎的花燈一個才20塊。”
顧廉掃了一眼挂着的所有花燈,從中挑起一個燈面上寫了對子的,問老闆,“如果我對出了對子,這花燈是不是就送我了?還能有積分拿?”
老闆尴尬地點點頭,“是這樣沒錯。”
花燈老闆之所以出這樣的規定,就是為了以極度讓利的噱頭吸引更多的顧客。
隻要把花燈的對子寫得難一些,客人就對不上,他也不怕讓人白嫖了去。
直到顧廉随意地看了一眼花燈燈面,也沒多想,直接開口道,“水邊桑,桑上凝霜,日照霜溶,桑不溶。”
“你看,對得如何?”
老闆聽得一愣,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暗道這是碰上硬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