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廉輕哼了一聲,伸手在容景成的臉上随意拍了兩下,像是在拍一個無關緊要的物件一般,“談談?你憑什麼認為你有資格和我…談談。”
他的手如閃電般迅疾地一把握住容景成的脖子,手指慢慢收緊,冷眼瞧着眼前之人呼吸漸促,眼底毫無波瀾。
容景成抓着顧廉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拼命往外拽,他來的時候沒有想到這家夥會如此不管不顧。
他被掐得腦袋充血,頭暈眼花,隻能從唇縫裡艱難地擠出幾個字,“人命在你眼裡,就這麼微不足道嗎……”
也不知怎的,顧廉睡死過去的良心像是忽然被驚醒了一般,這句話如同一個開關,“啪嗒”一聲打開了他的人性,讓他的手漸漸從容景成的脖子上松開了。
大量的空氣一下子湧進咽喉,刺激得容景成死命咳嗽着,雙腿發軟倒在了病床上。
猛烈的呼吸将床單上的消毒水味一并帶入了鼻腔中,其中隐隐夾雜了一絲劣質洗衣粉的味道,是香精柑橘的甜味。
“說吧,你要談什麼。”
顧廉趿拉着拖鞋往門口走,但這鞋像是第一次出現在他的腳上一般,走的每一次都在和他較勁,他索性像丢垃圾一般甩開了拖鞋,赤着腳來到門口,将病房門猛的一推,“啪”的一聲,門鎖碰撞的瞬間,自然地合上。
“你敢說一個字的廢話,我就殺了你。”他的眼睛又恢複了沒有溫度的狀态。
容景成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是哪來的底氣說這些話,動這些手,姑且算他劫後餘生,腦子不清醒吧。
簡稱,瘋了,還傻了。
他大人不記小人過,畢竟從前原身欺負他欺負狠了,現在自己替他償還一點也不算虧。
容景成捂着脖子,從病床上爬起來,想開口說話,卻發現方才被掐得狠了,一張口喉嚨就疼得慌,為了順利發聲,他隻能用手按壓着自己的頸部,以此來暫時抑制疼痛。
“我知道你的奶奶生了很嚴重的病,我可以幫你給她找最好的醫院,費用全包。還有你錯過的獎學金,我也能幫你重新找學校要回來。”
其實,顧廉之所以錯失獎學金,完全是因為原身從中作梗,所以這次幫他讨回來,也算是贖罪。
雖然這些條件聽着很像是這個時代一種低俗文學中養外室的慣用伎倆,但蒼天可鑒,他絕對沒有那樣龌龊的心思。
何況,誰腦子秀逗了,會養顧廉這種外室,這家夥時時刻刻喊打喊殺的,待在他旁邊的感覺就像是把腦袋别在了褲腰帶上。
容景成瞥了一眼顧廉,發現“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在他的身上具象化了。
“就這些?”
顧廉微眯起眼,顯然不怎麼滿意容景成提出的條件。
看來,這個光腳的準備獅子大開口了。
“你還想要什麼?”容景成自認不是吃素的,如果顧廉還想做出任何過分的舉動,他必然會選擇反擊。
在現代社會,要想解決問題的辦法有很多。
比如,報警。
作為一個陽間戰五渣,容景成實在是很喜歡當今法治社會,在擁有一定社會地位的前提下,做事不需要用拳頭說話。
顧廉沉思了一會,“不知道,等我想到了再說。”
容景成皺了皺眉,“什麼叫想到了再說,你讓我去死,我也去嗎?”
“要是我真想要你死,還會提前通知你嗎,我會直接動手的。”顧廉這話說得理所當然,而且在邏輯上确實挑不出毛病。
容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