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新霁硬着頭皮回。
倒不是他想回這新領導的話,隻是他的工牌還挂在脖子上,工牌上面有他的名字和職位,以及入職時間。
這新領導走的似乎看孟新霁的眼神意味深長。
“我感覺他明天要使絆子。”司哲說。
謝之同意司哲說的,這領導的面相給人的感覺就很不舒服,看着不好相處,且心機很熟的樣子。
孟新霁,“使呗,我今天就去找下家。”
謝之,“你找得到嗎?”
孟新霁,“肯定能,隻要我不找娛樂場合的工作,别的任何工作我家裡人都不會制止。”
司哲,“都是工作,娛樂場所的工作為什麼不行?”
孟新霁,“說出去給人的感覺不一樣吧,他們思想封建。”
這不能怪老一輩的思想,對于一個有些門面的家族來說,誰都接受不了自己孩子在酒吧駐唱。
以前,謝家還在的時候,他也跟父母委婉的說過自己的想法。
當時父母是怎麼說的來着。
好像說的是,要是你喜歡的話,我們可以送你去娛樂圈,咱們要做就要去正規的地方。
娛樂圈這地方說來也神奇。
對有的人來說,這裡的規則透明,身邊都是好人。
對有的人來說,這裡環境肮髒,每分每秒都在勾心鬥角。
“趕緊的,去玩了食堂沒有飯菜了。”謝之催道。
“你怎麼知道沒了?”
“群裡有人發了,說今天去食堂吃飯的人特别多,很多菜已經空了。”
下午他們直接聯系了白菜在發宣傳單的地方見。
中午倒不是他們不跟白菜一起吃飯,他們喊了白菜一起,但是白菜說家裡有點事兒,在開完會後就急沖沖了回去了。
開始孟新霁還跟兩人說,白菜肯定沒在這邊安家。
食堂的飯菜也挺貴。
總的來說,就是工廠賺錢工廠花,一分别想帶回家。
現在已經是十一月,南方的天氣還算暖和,至少現在還沒長袖加外套的穿搭。
三人也是養成了良好的心理素質。
司哲甚至還在說,來這邊人生地不熟的就算了,這邊的圈子融不進去就算了,但是來這邊冬天能省不少錢啊。
羽絨服省了,棉被省了。
這一下子就省了兩個大頭開銷。
“我看他們都喊新領導,張經理,你們明天别喊錯了。”下午一見面,白菜就交代了三人。
“那他叫什麼啊。”孟新霁。
“不知道,他也沒有說,反正姓加職位這種叫法肯定沒有錯,再說了,他是淩達,在稱呼上别讓他抓到錯誤能少很多事兒。”
這段時間白菜也算是把很多東西傾囊相授,工作業績相關的東西除外。
三人也和白菜相處的很好,白菜私下給他們也介紹了很多賺外快的機會。
錢不多,但是夠解燃眉之急。
比如貼小廣告,五十塊一天。
這個價白菜從中拿的有抽成,也黑的比較多,但是如果沒有他的介紹的話,三人壓根找不到這種兼職。
“我覺得我們應該把主意打到那些學生身上。”司哲說。
謝之也分析過,别的團隊之所以業績好,是因為跟學校私下有合作,很多職校都是點名和某某機構,某某工廠合作。
學生到了那個時間,必須強制性的送過去待半年時間。
“如果招的是學生的話,找那種就業率不高且是新辦的民辦學校,肯定能招到人的。”
“能是能,但是不厚道。”白菜說,“連我們自己都不願意進廠,更别說那些小朋友們了。”
“你們上次去學校,有什麼收獲?”
“沒有,那邊說就算是合作,也得找一個能說的了話的人去。”謝之說。
“學校這個意思就是要找領導過去,你覺得要是校領導過去的話,這單生意跟我們還有關系嗎?”
孟新霁,“沒。”
司哲,“為什麼。”
謝之,“機構的領導會把這筆業績算到自己人頭上,學校那邊才不管這個業績算給了誰,對他們而言,隻要能解決學校的就業率,還能從裡面很狠撈一筆才是最關鍵的。”
司哲,“我們給的不就是最優合作嗎?”
“我們開的是領導們給我們的最低的單價,領導之所以是領導,是因為他們才是最終拍闆的人,他們說可以再壓價就是可以再壓價。”白菜把宣傳單平等的分給三人。
“發宣傳單吧,發了回公司。”
謝之被分了一手提袋的量,大概有一千張左右,另外三人也差不多是這個數。
白菜,“以後每天到額下班時間也得回去,彙報。”
“彙報什麼?”謝之第一次聽說發宣傳單還要回報的,按照這個形式發展下去,是不是還得做個PPT來演講一番。
“我想應該是彙報,今天發了多少宣傳單,發了哪個地方,這個地方的人流量怎麼樣,有多少人有意向來報名,總結今天做了什麼,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夠好,以後要怎麼發展。”白菜說的很溜。
“哥,你這一趟說的很溜。”孟新霁誇道。
白菜,“你們以後在職場混的時間長了,你們就知道這其實是有公式的,你們下午發宣傳單的時候記得想一下我剛才的那些東西啊。”
謝之,“每個人都要說?”
白菜,“不是,抽查,但要是運氣不好被點了的話,說不出個一二三,領導肯定要發脾氣,立威。”
司哲,“哥,我累了,咱們為什麼不能跟着之前的領導一起啊。”
“咱沒那個命啊。”白菜也學者司哲的語氣,“你沒發現我們小組以前的幾朵金花都跟前領導一起走了嗎?”
謝之和司哲兩人都把目光選在了學校,他們兩個一個選擇了學校前門,一個選擇了學校後門。
這段時間,謝之還發現了一個偷奸耍滑還不容易被人發現的方法。
學校附近有很多小吃,很多小吃商家本來就是小本生意,舍不得買幹淨衛生的包裝袋。
很多人都是選擇用免費的看起來幹淨的宣傳單。
将宣傳單稍微折疊一下,就成了一個袋子,袋子大小由商家控制。
每天晚上,到了下班時間,宣傳單實在發不完,就把這些一股腦塞給這些小販們。
這個方法還是白菜教的,他說公司很多人都是這麼做的。
最開始幹這麼缺德的事兒的時候,謝之還會心理不适,看着來小商販這裡買小吃的學生覺得打心底裡對不起這些學生。
但是這些事兒做的多了,做的順手了,其實也就還好。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把這些單子給路邊拾荒的老人,這個得看運氣,老人也不是每天都在這個地方。
如果有人拾荒的話,謝之的第一選擇肯定是把這些單子給老人。
下午學校後街的人不多,因為是上課時間,能出現在這裡的都是奔着後街街尾的網吧去的。
謝之跟着他們一起去了網吧。
網管看了謝之一眼也懶得管他,這是老闆招的兼職,他經常在學校後街看到謝之,索性提醒着,“你小心點兒,我們老闆今天要來的,你别讓他看到你在他地盤上宣傳别的地方。”
“好,謝謝啊。”謝之朝他揮了揮手,“你們老闆長啥樣啊,我怕我分不清。”
“你就看誰背着個手,在網吧遊手好閑的轉來轉去。”
網吧光線不亮,黑漆漆的環境給謝之提供了最好的掩護。
他手速很快,每張桌子停留不到一秒鐘,基本就是一趟走過去,桌子上就放了一兩張宣傳單。
網吧桌子上的宣傳單一般都被來這玩的人用來按煙頭,或者裝瓜子殼。
下午四點半,幾人準時在分開的地方集合。
五點半,準時回到公司。
六點,領導才慢悠悠的回來。
依舊是早上的那個培訓室。
“今天我們的業績還是零,别人組的下午好幾個來面試的,我們組呢?一下午,我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這就是你們的辦事效率,人家都能做到一天帶好幾個來面試的,你們呢!”
下面的人鴉雀無聲。
“是人家去的地方比你們好嗎?”
這還真讓他說到了問題點。
人家團隊發宣傳單的地方是火車站,長途汽車站,職校。
而他們組大部分的人發宣傳單的地方在什麼工業區,新建的住宅區這種。
明眼人都知道什麼地方更容易招到人。
但凡領導能硬氣一點兒給他們争取個好點兒的位置發宣傳單,他們這些人的業績怎麼也不可能是這個鬼樣子。
“孟新霁,你來跟大家分享一下今天的工作情況。”
“我?”孟新霁指着自己,求助的看向身邊的兩位兄弟。
謝之沖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到要怎麼解救他。
“對了,你應該是跟你那個朋友一起去發的宣傳單吧,那你們兩個一起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