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保佑。
耶稣上帝。
衆神憐愛。
......
總之一切能感謝的神仙都被謝之在心裡過了一遍。
“真的嗎?”
“真的,合同我們帶來了,你先看看吧,不急着簽,最開始我們其實沒準備弄這個,但是蘇星緯執意要這個,說是怕我們坑你。”光子說,“哦,對了,我們來找你真的是錄歌的,我們廠牌的設備這兩天在檢修,剛好我們廠牌的小兄弟又說蘇星緯在節目上面挺照顧他的。”
說了這麼多,謝之懂了,這是在還蘇星緯的人情。
“你和蘇星緯什麼時候認識的啊。”
“好幾年了,當時我才成年沒多久。”謝之說。
“那你這也算是蘇大神的徒弟了。”
“蘇大神?”謝之看着光子,似乎想将他盯出個花來。
“嗯?你不知道?”光子也很意外。
“知道什麼。”謝之确實不知道自己應該知道什麼。
“就是蘇星緯啊,憑他的實力,你也不想想怎麼可能沒人給他遞橄榄枝。”光子說,“他一首beat能賣到幾十萬,但是他這些年産量不高,可以說是beat千金難求,在具體點兒來說,他和我幾乎是同一時期的,但是他作為幕後的maker,對他抛出橄榄枝的人并不多,大衆目光也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
“雖然你的目标不是成為maker,但是說到底你也是從蘇星緯這邊進修出來的,等他回來帶你一起去參加幾個圈子内的活動後,你以後的路會好走很多。”
謝之聽到光子這話,他心裡突然覺得蘇星緯對自己有私心。
更多的是不公平。
這些事兒蘇星緯都沒有和自己說過,而且他的人脈,這些年也沒有告訴過自己。
以前謝之還為自己能小小賺點兒生活費高興,他現在想到,當初自己說以後自己接到的單子都會分給工作室三分之一的時候,蘇星緯當時的表情很精彩。
或許他隻将自己當成了個笑話吧。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謝之就搖了一下腦袋,如果現在不是有人在話,他一定會狠狠給自己一耳光。
該死,人家蘇星緯在自己最落魄的時候拉了自己一把,還幫自己墊付了一個月的房租,自己怎麼能這麼貪心。
謝之這剛說服自己,心裡的小惡魔又冒了出來。
謝之,你是不是傻,你跟着人家混了這麼久,結果呢,人家壓根沒有帶你玩,虧你還把人家當大哥。
不是,不是這樣。
謝之很煎熬。
他知道,自己本心亂了,蘇星緯對自己的幫助很多,但是自己想要的更多。
“蘇星緯說你值得幫。”光子接着說。
“啊?”謝之有些慌,他怕自己剛才那些龌龊的想法被人看透。“我......我?”
“嗯,所以你放心,你幫我們錄歌,錢不會少你的,而且我們會把混音的名字寫成你的。”
“謝......謝謝。”
“不用謝,應該的。”
雙方很快讨論好這首rap的構造,音調,還有押鼓點的方式。
這次短暫的交流,讓謝之茅塞頓開,他覺得自己之前做的那些有點兒閉門造車了。
光子說的對,rap,不僅僅是創造,更重要的還有交流。
rap的起源就是交流,在後面的發展中,這個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這次錄音非常快,光子和A錐的配合一看就是老搭檔了,這兩人一起搭檔的rap少說也有幾十首了。
他們來之前應該已經全都準備好了。
謝之的混音技術雖然沒有蘇星緯好,但是他能感覺到,對方壓根不需要他混音,對方甚至連beat都是自帶的,這次他們來找自己,和自己說的這些話,無非就是在還人情。
順帶着側面了解自己和蘇星緯之間的關系。
晚上九點半,謝之才回家,晚上的錄音,光子那邊加上定金一共給謝之付了一千,他說,他們廠牌的錄音室這段時間都用不了,這些錢算是充值,以後多退少補。
“發财。”謝之悶悶的抱着一路小跑喵喵叫着歡迎自己回家的小貓,“你說,這個人情我該怎麼還啊,做人怎麼就這麼難。”
“喵嗚~”
發财像是聽懂了謝之的話,她煩躁的甩着尾巴。
“好吧,你去玩吧。”
“喵嗚~”
“滴滴”
[宇毅然:你還沒有跟我說,你們在哪兒弄的電話号]
[混吃:領導說是通過合法手段弄來的]
[宇毅然:那我真的會謝,對了,前幾天東梁跟我說有一個live house讓我邀請你一起去]
[混吃:?]
謝之盯着手機,滿腦子都是這是什麼意思?
[宇毅然:是這樣的,那個liveshuse邀請我過去玩,我可以推薦一個上台的藝人,你想去嗎]
[混吃:我沒錢付你報酬]
[宇毅然:東梁已經付過了]
謝之到最後也沒有說去還是不去,他完全沒有想到東梁會幫自己,尤其是還幫自己付了報酬,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真的對自己有意思?
不應該吧。
謝之起身,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站定。
他用冷水洗了一把臉,算了,這兩天發生的事兒完全說不通,甚至沒有邏輯性,這就像是上天強行安排的劇情一樣。
“不會吧,難道是這個意思嗎?”
謝之在書桌裡翻了好幾遍,才在角落找到被自己疊的皺皺巴巴的紙。
這是前兩年他去寺廟求的。
說是寺廟,其實就是寺廟外一個擺攤的老年人。
說來也可笑,當時謝之将他當成了自己人生中的一抹光。
他像是入魔了一樣,反複問老人家,自己能不能成名能不能成名能不能成名。
當時老人說的很肯定,他說能,但是這中間還需要點兒時間。
那句能,謝之當然知道是在安慰自己,因為當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明天自己還有沒有錢買面包。
他害怕,怕自己以後會成為自己最痛恨的那類人。
長大後,他發現自己竟然會害怕長大。
那個簽文,謝之捏在手裡反複看了又看。
這就是網友們說的,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這就是手握黑馬劇本的現實寫照嗎。
宇毅然那邊久久沒有得到謝之回複,他已經幫謝之拍闆決定,去。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謝之從手機卡的營業廳路過的時候,用自己身份證開了一個新手機号,昨天司哲怕的要死,說怕自己被帽子叔叔找,謝之就說自己的那個卡還給他,自己重新辦一個。
日子就這麼不溫不火的過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内,謝之和宇毅然私下商量好了來報名學曆提升的時間。
盡管謝之手裡已經有十幾個客戶了,但是他每天還是和大家一樣一上班就打電話找新資源。
周五,在下班之前,謝之他們部門的一個小姑娘突然哭了起來,周圍和她關系好的幾個姑娘都圍了過去。
“完了,我手機号被封了。”
“怎麼會這樣,一會兒下班了我們去問問運營商。”
“真的,真的封了,還給我發短信了。”姑娘開口帶着哭腔。
司哲也在那姑娘哭着說被發短信的時候,臉色驟變,“完了,我也被警告了。”
謝之,“什麼?”
“電信給我發短信,說我疑似詐騙行業,手機号被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