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點鐘聲準時敲響,酒吧在DJ和燈光師的配合下,滿場閃目的燈光和非常有旋律的鼓碟加上彩色的煙霧将現場氣氛帶上了一個高潮。
滿座的俊男靓女,舉着酒瓶,随着律動晃着身體。
此時,大家都短暫的被酒精麻痹,網上有人戲稱,酒吧是當代青年的避世所。
謝之就是這個時候覺得自己喝的有些醉了,要不然自己為什麼敢眼睛都不眨的開了标價999一瓶的......紅酒。
他嘲笑的晃着手裡已經半空的酒瓶,仰着腦袋悶了一大口,嗆到他鼻腔都在發辣,但是他心裡堵得厲害。
今天是他二十二歲的生日,可是沒有人為他慶祝生日。
如果他不是這個酒吧員工的話,他想今天自己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酒吧的消費不貴但是也說不上便宜,尤其是對他這種身負巨債的人來說。
想他謝之前十八年的人生過的順風順水,可哪知命運就是這麼愛和人開玩笑。
十八歲高三下學期的時候,謝之一心想要做說唱,平時在學校經常戴着耳機随着鼓點搖頭晃腦,同學和老師不懂他這種行為,因為他這些怪異的舉動再三警告,無果,隻能勸他回家自學。
傲氣的謝之哪受得了這種區别對待,他和家裡商量,直接退學,反正他謝之家大業大,爸媽對他的要求就是平安到校平安回家,至于在學校能學到什麼,這不重要。
謝爸謝媽的計劃,等謝之高中畢業後将他送出國鍍金,等他随便混個本科學曆回來,再出點兒錢,私下找關系通融通融給謝之塞一個清閑穩定的工作。
謝爸謝媽在聽到謝之的理想的時候,持贊同态度。
兩個老輩人不知道什麼是hiphop,也不懂什麼叫rapper,但是他們覺得年輕人就是要敢做夢,敢去行動,反正他們有能力給謝之兜底。
謝之火速退了學,在市中心的一個将自己吹的天花亂墜的中介那裡交了五十萬的中介費,用于履曆造假。
謝之對學曆隻有一個要求,一對語言沒有要求,因為他的英語說的狗屁不通,二好畢業的,因為他家對他的未來有規劃,至于位置,自然是哪好去哪兒,隻考慮歐美。
中介見他出手闊綽,直接幫他選了英國的某皇家學院。
前置工作全部完成,謝之購入了一堆鍵盤,雖然他還不懂用這些敲出來的beat有什麼區别,也不懂音軌合成是什麼原理,甚至連電音和鼓點節拍都聽不出來。
可是這又有什麼關系呢?
他網購了十幾個版本号稱學完此課程就能無師自通,從小白到資深大師的課程。
他将房間裡籃球明星的海報全部撕下,換成了2pac,阿姆,大狗等。
完成這些,就到了謝之的做夢時間,可是好景不長,他還沉醉在自己是下一個冉冉升起的rap-star的時候,家裡的公司傳來噩耗。
謝氏集團運轉問題導緻公司破産,他父親為了保住妻兒被人送進去頂罪,謝之的母親受不了這個打擊,在某個夜晚突然腦淤血沒有搶救過來。
謝之明知道他家公司不可能突然破産,這明顯是被人針對了,可是現在的他不知道找誰,甚至連他住了十八年的别墅也被法院強制拍賣。
他什麼都沒有,就帶了一台筆記本電腦,一個可折疊的鍵盤,一把吉他,還有随身的幾件衣服。
親戚們不願意接濟謝之,因為現在謝之一家誰沾上誰注定會惹得一身騷。
至于他老爹的那些狐朋狗友,早在謝氏宣布破産的那一天就斷了和他們的聯系。
前來執行強制拍賣的工作人員見謝之可憐,悄悄給他塞了五百塊錢。
以前的謝大少爺壓根看不上這些小錢,可是現在,這是他的救命錢。
“喂,兄弟,你也是一個人啊。”謝之喝的爛醉,拎着酒瓶腳步蹒跚,他眼前已經出現了很多重影,盡管如此,他還是看到自己旁邊卡座的坐着一個和自己一樣孤零零的人。
少年染着灰色頭發,前額的碎發有些長,遮住了他的眼睛,給人一種很憂郁的感覺,謝之以前見過他,“我知道,你這是來酒吧買醉的是不是。”
謝之自說自話,一口飲盡自己酒瓶中的酒,“嗝......我跟你講,我是看你眼熟才過來的。”
“嗯,我知道。”少年也在打量謝之,他的聲音有些清冷,給人一種不好接觸的感覺。
“所以我才來勸導你。”這話說的連謝之自己都不理解,他明明都已經将自己這輩子過的像陰溝裡的老鼠了,現在還來勸導别人,他哪來的立場去開導别人啊。
幸運的是,對方沒有問,“你想怎麼勸我?”
“再跟你講之前,你的酒能給我分點兒嗎?”謝之才不會告訴别人,自己最大的目的其實是蹭酒的。
酒吧的酒保是謝之好兄弟,他知道謝之的經濟情況,所以在謝之開了999一瓶的酒後,不管他再怎麼說都不肯再給他賒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