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二十九,三十……好,所有小朋友都到齊了!大家乖乖排隊上車,不要推搡不要擠,一個一個上車——翔太,不要扯小櫻的頭發!”
暖黃色的幼兒園校車旁,一個有着柔軟的黑色頭發的年輕男子正指揮着小朋友們。
青年叉着腰,努力做出威嚴的表情,可惜熟悉他性格的小朋友們根本沒把他當成什麼威脅,依舊叽叽喳喳地三三兩兩聚成一團。
“——啊,真是的!”源清光苦惱地捂住額頭。
“喂,小崽子們。”
源清光身旁,一個戴着墨鏡的男人正抱着臂靠着校車上,黑色的短袖繃在他健壯的肌肉上,旁觀源清光努力舉着小紅旗協調小朋友無果,一向不喜和人接觸的男人忍不住開口。
“!”
男人聲音雖然不大,卻飽含冷漠與不近人情,在這溫暖的春日裡,小朋友們手拉手的可愛場面中,如同冬天的寒風一般不合時宜地呼嘯而來。
小朋友們齊刷刷地打了個顫,離男人最近的小女孩眼裡甚至馬上含上一包淚。
“啊呀!小花不哭不哭,我們是最堅強的孩子了,是不是?”
眼見小朋友要哭了,源清光馬上蹲下來連聲安慰。
等小女孩重新綻開笑顔,源清光長舒一口氣,一邊站起來一邊道:“這個哥哥隻是長得有點兇,其實他人很好,多相處一段時間大家就知道了。”
還沒等小女孩回應,黑衣男人立馬道:“我沒興趣和你們搞好關系!”
“……”
好不容易哄好的小女孩又要被吓哭了,源清光隻得重新蹲下去,一邊安慰,一邊指揮終于從春遊的興奮中平複一點點的小朋友們上車。
等到最後一個小朋友安全上車,源清光擦了擦汗,轉頭看着一臉無所謂的黑衣男人,氣打不過一處來。
“……大倶利伽羅!”源清光磨着後槽牙。
“……我沒興……趣……”
黑衣男人——大倶利伽羅的經典台詞還沒來得及說完,就在源清光氣惱的瞪視中自覺地吞了下去。
“……”
見大倶利伽羅此刻态度良好,源清光歎了一口氣,苦惱地揉着發疼的太陽穴。
“再怎麼不喜歡和别人接觸,你畢竟是今天的近侍,所以說——”
“我不喜歡。”
說罷,大倶利伽羅突然想起,他今天第一次跟着審神者去審神者現世工作的幼兒園,然後被好奇陌生人的膽大的小朋友爬了一身的場景,于是尴尬地别過臉。
隻不過以他的表情,看着格外像是在生氣就是了。
但是,已經和刀劍男士相處了不短的時間,源清光也在昨天,從上一個近侍——燭台切光忠口中聽到了今天的近視大倶利伽羅的性格,清楚眼前的黑衣男人雖然一臉不近人情,其實本質上挺好說話的審神者原諒了他的表現。
“好了大俱利,我們快上車吧,把小朋友送回幼兒園,山口老師就來接我的班了,我們就可以回本丸了,你也可以休息了。”
說着,源清光轉身上車。
餘光瞄到因為不用再接觸小朋友所以松了一口氣的大倶利伽羅,源清光無奈地搖了搖頭。
話說……大俱利這種性格,在現代也算是一個挺受歡迎的萌點……吧?
傲嬌……什麼的。
算是傲嬌嗎?
審神者就這樣腹诽着自家近侍,上車後又開始伺候小朋友的保父生涯。
于是回到本丸後,口幹舌燥的源清光第一時間沖到廚房,狠狠吃了半個大西瓜。
愛好風雅的歌仙兼定含笑看着他。
吃相粗魯的審神者有些不好意思。
啊……如此風雅的名刀……他真是太不懂禮數了。
這樣想着,源清光乖乖用勺子一口一口地把清甜的西瓜瓤送到嘴裡。
“話說……歌仙你不吃嗎?”
啊,“歌仙”這個名字也是如此的風雅呢,三十六歌仙,如此風雅!
活了近千年,洞察人心的刀劍付喪神端坐着,微微一笑,滿意地看着審神者對着他恍惚起來。
“……”
廚房的一旁,穿着女裝的亂藤四郎扒着兄長藥研藤四郎的胳膊,忿忿地咬了一口櫻餅。
“喂,我們現在快點過去告訴主人,歌仙名字的由來根本不是主人想象中的什麼三十六個仙子一邊唱歌一邊鍛出仙刀,而是他的原主——冷酷暴烈的細川忠興僅僅因為不滿兒子的家臣,就把他們叫到城裡連殺三十六人!”
“而且!他也根本不是他自我介紹的什麼——愛風雅的文系名刀啦!是武系才對啦武!系!”
被弟弟扒住胳膊的藥研藤四郎淡定地推了推眼鏡。
“歌仙是廚房的總負責人之一,還是等大将自己主動發現為好。”
他看向弟弟手中隻剩下一小塊的櫻餅。
不敢得罪廚子的亂藤四郎委委屈屈地“哦”了一聲。
耳聰目明的歌仙兼定又是微微一笑。
“大将。”他主動道,“今晚做您喜歡的烤肉怎麼樣?”
“嗯嗯!”
抱着西瓜,源清光露出幸福的笑容。
審神者源清光,幼兒園保父一枚,日常工作照顧愛玩好動的小朋友們,意外成為一名審神者。
他成為審神者的過程頗為傳奇。
事關别人家的鶴丸。
某天,某本丸審神者決定回現世采購零食,身為近侍的鶴丸國永主動要求陪伴前往。
審神者想了想,她想買的東西很多,自己也拎不動,叫上鶴丸國永正好,于是二人就愉快地出發了。
來到現世後,見從未見過現代的鶴丸國永對周圍的景色是那麼的好奇,審神者便大方地陪鶴丸逛進路邊的公園,然後就看到了和其他老師一起帶小朋友們郊遊的源清光。
“哇——這個人,身上的靈力十分強大呢!”
鶴丸國永忍不住感歎。
“會是審神者嗎?”
他的主人搖搖頭,直覺告訴她,應該不是。
“诶,不是審神者的話,這樣一身靈力不就白白浪費了嗎?”
鶴丸國永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