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萱柔的思維還停留在古時女人被退婚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于是刻意在這時說出來,好讓這位年輕帥氣的鑄器大師對沈青煙失望。
段承安焦急地對韓萱柔神識傳音道:“你這個時候提退婚的事情做什麼?沒看到這鑄器大師和青煙有幾分交情嗎?”
“你是太虛宗宗主之子,太虛宗的下一任宗主,這鑄器大師不上趕着捧你,捧一個無權無勢的退婚女人做什麼?”
“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
其他幾人雖然聽不到他們倆在交談什麼,但心裡也有數。
戈靖作為洞府的主人,其實早就知道方才門口的狀況了。
他洞府門口那塊石碑就是個實時監控攝像頭,早就看到沈青煙不待見這對小兩口的場景了。
“說來實在不巧,近來鑄劍谷開放,也有不少宗門子弟來找我鑄器,目前已經排到明年了,段道友不如再看看我谷裡其他的子弟。”戈靖适時出聲,委婉拒絕。
“既然戈師兄這麼忙,我們就不打擾您了,告辭。”沈青煙也配合道。
“好,我送送你們,剛好我也要去找小月。”
兩人就這麼一唱一和地往洞府外走,段承安和韓萱柔便也沒有硬留在人家洞府的道理。
段承安不死心,還追在沈青煙身後,想等戈靖離開再上前和其談話,卻沒想到戈靖是将他們送到鑄劍谷外。
“戈師兄,後會有期。”
“好,再會。”
段承安隻能眼巴巴地看着沈青煙和江忱的背影,在谷口那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
這次去熠山為了省力,兩人去附近的城鎮坐了次傳送陣。
沈青煙前世很少坐這種遠距離的傳送陣,有些不适應傳送時強烈地颠簸感,到達目的地時甚至還覺得有些頭暈。
反觀江忱卻是習以為常。
“要不然坐下休息會?”江忱扶着她的手臂問。
“不用,離熠山還有段距離呢,趁着日落前早點趕到吧。”沈青煙急着去探查情況,自然不想在路上多耽擱。
“我禦劍帶你吧。”江忱不放心她這狀态,拉着人上了自己的飛劍,而後把她雙手環在自己腰側,“抓好了,别掉下去。”
“我還沒到神志不清的地步!”沈青煙牢牢抓着對方的衣服,但嘴上還是不免反抗一下。
兩人同禦一把劍也沒有減慢飛行速度,但江忱飛的相當平穩。
眼看着遠處如水墨背景一般的山脈逐漸清晰,溫度也随之增高了。
兩人都能察覺到這邊的火靈氣十分充沛。
越靠近熠山,便能看到一些村落,隻是這個季節卻沒有絲毫綠意,許多土地都光秃秃的,甚至滿是裂紋。
“這煙……是哪裡着火了嗎?”
不遠處正有濃煙竄到空中,江忱立刻向那處鋪開神識,但得到的反饋卻不怎麼好。
“起火處有魔氣。”這句話是提醒,他們等下或許要有一場惡戰了。
着火的是位于山下最近的村子,因為這兩年溫度升高,還留在村中的人并不多。
在半空中能看到幾位老人正忙着滅火,但他們的水源本就不多,且燒起來的火也并非普通的火。
沈青煙當即掐訣調動全身靈力,令空中浮現出無數冰晶,在瘋狂吸收當中的火靈氣,而後化作雨水澆滅大火。
江忱禦劍追蹤着魔氣,終于在村外發現一抹人影。
“是哲彥……”沈青煙看着前方的人搖搖欲墜,心也跟着揪緊了。
江忱瞬息間拉近雙方距離,沈青煙立即跳下飛劍上前拉住人回身,卻發現陳哲彥雙眼空洞失焦,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也全是黑紅色的脈絡。
“哲彥……你怎麼了?”她心中莫名的懼怕,但還是抓着少年人的手腕,探查對方的身體。
“師姐?你怎麼……你、快走……離我遠點……”陳哲彥看起來仿佛恢複了些許神智,冰涼的靈力從皮膚滲入經脈,看似是撫平了他身體裡狂躁不安的魔氣,實則蓄勢待發準備反撲。
少年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将沈青煙猛地推離自己身邊,痛苦地怒吼聲過後,他的理智再次被壓制,雙瞳發出紅色的光芒。
“他被魔物附身了,後退。”江忱拔劍沖上前抵擋住突如其來的火柱,另一手作劍指,雙唇微動,那炙熱的火焰忽然被分流到他的指尖。
與此同時,那些火焰在他身體裡遊走,再轉化成雷電,劍風揮出,藍色電弧瞬間在少年身上炸開。
沈青煙于心不忍,但到底是沒有上前阻攔。
魔物眼見自己的肉身不敵這兩個人修,驅使着陳哲彥禦劍逃竄,江忱卻沒有立馬上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