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便不懂吧,好在來日方長。眼下最重要的是将太守一事了結,然後盡快趕去涼城。
府衙大牢裡,蓬頭垢面的太守被關押在此,一看見沈青硯,就跪下大喊着:“太子殿下,下官冤枉啊,下官是冤枉的,求殿下開恩啊……”
聲嘶力竭,震耳欲聾。
施停月不耐煩地揉了揉耳朵,好吵,太守喊冤的聲音在她看來充滿諷刺。這牢裡的每個人恐怕都認為自己是冤枉的,照這樣說,天底下都沒有犯人。
她冷眼一直注視着太守,不過一夜之間,他從前的得意忘形已然變成階下囚的萎靡不振。
當呂言将失魂落魄的孟浪丢在太守眼前時,一直聒噪的太守終于才閉嘴。
沈青硯依舊筆直地站着,曆真很有眼力見,不知從何處搬了張梨花木圈椅來,放在沈青硯身後:“殿下請坐。”
他穩穩地坐下,從容不迫,泰然自若。
“鶴州太守,朝廷一向信任你,才将鶴州交到你手上,沒想到你玩忽職守、貪财無度,竟然與莫侯人勾結,讓鶴州百姓苦不堪言,你卻還不知罪,孤都替你害臊。”
太守不肯承認,用盡力氣抓住牢門高喊:“殿下,下官沒有與莫侯人勾結,定是有人污蔑下官!”
“污蔑?那群外地來的商賈全是莫侯人假扮,你别說自己渾然不知情。”
“殿下……下官确實不知,下官隻知道他們是做生意的,沒想到……”
他話音未斷,施停月便厲聲問道:“那你書房裡與莫侯人往來的書信算什麼?”
聽到這話,沈青硯從袖口中拿出兩封信件,就是呂言呈給皇帝的那兩封。
曆真接過信件,走到太守眼前打開,将信紙晃了晃。
熟悉的字迹和落款,太守看了之後,叫冤的聲音都弱了許多。
施停月忍不住嘲諷:“太守大人,鐵證可是如山?”
“你是何人?一個黃毛丫頭也敢在此處叫嚣?本官乃朝廷親命,豈能輪得到你來審!”
沈青硯聽後極為不悅,原本淡然的臉上出現一片愠色,他不允許有人如此同施停月說話:“她是歲安郡主,是孤叫她來同審,有何不妥?”
“郡主?”太守的眼色明顯暗淡下來,不敢再對施停月不敬。
施停月沒想到這個郡主頭銜還挺好用,到哪都能唬住人,看來陛下和皇後娘娘真是為她做足了打算,叫她不管在哪都不會受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