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宇雪信表示,你看看這個人,他在幹什麼哦?欺負他年紀小讀書少嗎?
于是乎,他生氣啦!
他鼓起嘴,等伏宇甯安來戳漏這個氣鼓鼓的小氣球。
伏宇甯安坐起來,輕掐住伏宇雪信的臉:“怎麼生氣了?”
小氣球癟了:“聽不懂。”
伏宇甯安嘴角上揚:“會懂的。因為,雪信現在也是個哥哥了啊。”不等伏宇雪信反駁,他又說:“剛剛俟夜送了我一枚藍水晶玫瑰花胸針,說是明天很可能不來給我慶生了,好可惜。”
完、蛋、了!想起書包裡還是半成品的劍墜,伏宇雪信連忙起身:“很晚了,我……我先回去了,哥哥晚安!”
必須趕在天亮前完成才行!
伏宇嶽仁說過,小孩子熬夜會做噩夢,伏宇雪信沒想到這是真的。
在編好最後一個結後,伏宇雪信終于撐不住,腦袋一歪,睡了過去,竟是真的做了一個噩夢。
夢裡,從來沒有俟夜的存在,他感到異常孤獨。
為什麼呢?明明他有父母,還有兄長的啊……
鬧鐘響了,伏宇雪信張開眼,起身,在床上癡癡地坐了半晌,回過神,抓起枕頭上的成品沖了出去:“早上好,哥哥生日快樂,這是禮物!”
“謝謝。”伏宇甯安接過弟弟遞過來的劍墜,放在手中賞玩了幾秒,便将其換到了佩劍上,又從口袋裡取出俟夜送的胸針别在衣服上:“我出門了。”
“哥哥再見!”今天伏宇雪信起得太晚了,平時他都是伏宇甯安一起出門的。
餐桌上,伏宇雪信頭埋得低低的,看起來腦袋快要掉到餐盤裡了。伏宇嶽仁挑眉:“怎麼精神不太好,做噩夢了?”
這話誰問都好,偏偏是伏宇嶽仁問的。伏宇雪信别别扭扭地沒有吭聲。
“别闆着臉啊,我又不是甯安或俟夜,猜不到你在想什麼。不過噩夢都是相反的啦。”
“我夢見了俟夜……我夢見,我從沒見過他,而且夢很真實……”伏宇雪信不想要一句糊弄式的俗語做答案。
伏宇嶽仁盤核桃似的玩着俟夜送的兩大塊藍晶,挺直了上身:“古籍有載:朗月神至潔至善,自夢中觀世,見人逢苦難,常助之。夢非憶中故事者,切記感念神恩。
夠文藝了吧?滿意了?說不定俟夜真是朗月神送你的小夥伴呢!不過我沒想到你這麼在乎那孩子啊,那他和我,哪個更重要?”
伏宇雪信非常清楚這是一道送命題,答父親,他肯定會特意找俟夜說這件事,答俟夜的話,他又要“委屈”。
于是他忙放下碗筷:“我吃好了。要遲到了。父親再見,請替我向母親問安。”說罷就在智能桌将碗筷吞進去前提起書包沖了出去。
不過,神賜的友人嗎?聽起來不錯……走在上學路上,伏宇雪信突然想起,俟夜,似乎從沒送過他藍晶。
一會兒沖他要一個吧。
對着空空如也的同桌位置,伏宇雪信沉默了。
要不是周圍人都在讨論什麼“怪物也會請病假”,他都要以為噩夢再現了好麼!
一整天,伏宇雪信都止不住地心悸,他以為隻是因為早上的噩夢。
晚上,回家,伏宇祖宅四面大門竟是隻有正門是開着的。整個大宅寂靜得恐怖,還能看到綿延的黑霧在地上爬行。
心悸更甚,伏宇雪信沖進家裡。
三位長輩都端坐于客廳,通訊器泛着冷色調的光,家族會議的功能将那些熟悉而親切
的面龐排列在一處,顯得有幾分擁擠,右下角的統計數目直白地解釋這次會議的特殊:
參會人數:401
通知人數:403
祖宅除伏宇雪信家外的全部成年人,恰好是403人。
到底是怎麼了,要動員這麼多人?
伏宇雪信悄悄藏到門後,萬幸客廳内的三人似乎都高度注意着光屏,沒人發現伏宇雪信。
伏宇琴桐始終沉着冷靜,脊背挺得筆直,與族人交談着。伏宇嶽仁坐在妻子身側,少見地帶了幾分獨屬于上位者的威嚴。伏宇甯安垂着頭,又坐得較遠,伏宇雪信看不見他的神色。
光屏上的人一眼看去盡是肅穆的模樣,也有個别的人不時咒罵着什麼,不堪入耳。
巧的是,這幾個在咒罵的人,都是被俟夜認定為“性格不好”的人,外加一個伏宇武良,就沒了。
“安靜!”說話的是位曾經給過伏宇雪信和俟夜糖果的阿婆,住在主宅邊角的一處竹樓,堅持叫俟夜丫頭。
此刻,這位在伏宇雪信眼中總是笑眯眯的老婦人目如寒星:“俟夜那孩子,不會受穢的影響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