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感覺有些煩的雨,此時落在地面的滴答聲傳入向遙的耳朵,都變得清淺悅耳。
“你晚上也有課嗎?”
向遙覺得很幸運,正在想要淋雨回寝室時,江傾就這麼出現了,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低頭看着兩人相同的步子,隐隐有種幸福感在她的心底蔓延開。
“沒有,我在忙一些學生會的工作。”
“真辛苦啊,江會長,不過也别老悶在房間裡,多出去玩玩放松一下吧。”
向遙竟然有些心疼起來,江傾肯定比她忙很多吧,而且她不管是學習和工作都兼顧得很好,她承認她有些崇拜眼前的人。
“沒人願意陪我玩。”
江傾實話實說,她性子冷,人看起來又死闆正經,沒什麼好朋友。
向遙聽到這話,不免愣了一下。
畢竟她之前也是讒言的受害者,聽信了别人對江傾的看法,說她冷漠不通情義,擺架子高高在上,讨好着與老師攀關系,卻不屑于與同學相處。
現在想想,這些描述根本都是天方夜譚,江傾很優秀,工作高效負責,學習上也光明磊落,明明和老師關系不錯,但獎學金也隻是憑成績說話。
更關鍵的是,她還會為自己着想,擔心自己因為工作失誤被别人說閑話,還專門來提醒自己。
在她情緒失控的時候,并沒有一味指責她的過失,反而安慰她給予她調整的時間。
明明是很溫柔可愛的人,但大家都不了解就空口無憑地造謠,令向遙有些打抱不平,替她感到心酸憋屈。
“我陪你啊,找我就是了,不管是喝酒什麼的都可以。”
“謝謝你,但我不會喝酒。”
果然和面對陸明書時一樣,又被用理由推開了吧。
向遙不禁有些難過地抿了抿嘴,令她傷心的一些回憶被挑起,湧進了腦海。
但下一句話立馬打斷了她此時的情緒。
“但為了你我可以嘗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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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傾的語氣溫婉,但落在向遙的耳朵裡如驚雷般,她心頭一震。
她的心髒開始加速,血液都仿佛恢複了流動。
雨變大了,打在雨傘上的聲音變得更響亮清晰,如同她此時不安定的内心。
“之前都沒喝過嗎?”她有些驚訝。
“沒有,沒有場合一定得喝,也沒有朋友拉我一起。”江傾亮出了自己的軟肋,她的人際關系經曆确實有些可以稱為匮乏。
“我會調,我調給你喝。”
在向遙眼裡本天衣無縫,完美無缺,甚至有些高不可攀的人,也變得好接觸的親和起來。
她溫柔地看了一眼江傾,但注意到了她被雨打濕的衣服肩頭。
她微微皺了眉,伸出手臂攬住了江傾的腰,感受到手指與手心接觸的部分肌膚,突然收縮緊繃,揚起了嘴角。
江傾那麼不擅長和自己肢體接觸嗎,之前安慰她的那次也是,一碰就跟木頭似的。
“過來一點啦,都淋到了,明明是我蹭你的傘。”
江傾很緊張,咽了咽口水,拿着傘的手都抖了一下,但聽到向遙說的話,還是紅着耳尖,忍着羞赧向她挪了幾步。
防止江傾又離遠淋雨,向遙幹脆直接抓住了,她靠近自己的那側衣角。
平時學校到寝室的路明明很長,怎麼今晚一會兒便走到了。
向遙還有些戀戀不舍,但發現江傾并不準備和她一起進寝室樓。
發現向遙站在原地疑惑地看着她,江傾解釋道。
“我不住寝室的,我租了房在附近。”
“這樣啊,下次記得請我去玩哦。”
向遙有些意外,畢竟江傾都送她到這了,結果她并不住寝室。
和體貼的人道了别,向遙懷着留戀還是進了寝室門。
那其實江傾是專程送她的?想到這,她便有些止不住地感到一絲欣喜。
仿佛期待着什麼,預感到了什麼,她受直覺的牽引,回了頭。
江傾果然還在原地注視她,發現她的動作,和她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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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攬月正坐在圖書館裡,周末得考英語六級了,她感覺在這個環境裡更能靜心一些,學習氛圍好一些她更能專注。
擡頭看了一眼,玻璃外是小雨,雨還不大,她正在學習狀态中,有些不太想中斷。
她懷着僥幸心理想着,準備等雨小一些再回寝室,反正還有一些時間,便又低頭投入學習。
不知不覺中,周圍的同學陸續離開了,圖書館的人變得很少,但她戴着耳機沒怎麼關注。
直到自己定的帶有“deadline”性質的鬧鐘響起,她才分散出注意力,發現周圍的人已經不多,現在回去差不多就要查寝了。
但外面的雨卻沒有根據她所期望的變小,反而甚至可以稱為暴雨,她摘下耳機才發現,圖書館内都已經能聽見清晰的雨聲。
雨線如串聯般落入窗外地面的積水坑,分辨不出是雨打在玻璃上還是地面上的聲音。
池攬月才意識到自己被困住了。
這時手機在桌面小幅度移動着,發出震動聲,她看了眼備注,發現是顧晚。
便停下了一隻正在收拾着書的手,空出一手拿起了手機接聽。
“姐姐,現在在幹嘛,準備睡覺了嗎?”
顧晚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緩解了她長時間認真學習的大腦的疲憊,和坐久了的身體的不适,令她繃着的肩漸漸松開。
“還沒诶,現在還在圖書館,快查寝了得回寝室了,等會兒再打給你怎麼樣。”
池攬月雖然還想聊一會兒,但時間确實有點緊張,而且她可能還得問同學拼傘,否則這麼大的雨很難辦。
“那姐姐有帶傘了嗎?晚上突然下大雨了。”
“沒帶……”
“那我來接姐姐吧,我過來最多十五分鐘就夠了。”
顧晚看了眼時間,現在才十點零幾,她有點想池攬月,而且路程不遠,她也還沒洗澡換睡衣。
“十點半就查寝了,可能來不及吧。”
池攬月不免有些心動,這樣就不用和不認識的同學拼傘,但好像時間太趕了。
聽到這句話,電話對面的女人沉默了,池攬月正準備和她道别挂斷,顧晚的聲音又重新響起。
“那姐姐今晚住我家怎麼樣?”
顧晚原來不住寝室的嗎?難怪不清楚查寝時間,這樣好像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