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生的高大,用現代人的眼光看起碼得有一米九,他眼角有條細微的疤痕,長得劍眉星目、麥色肌膚,這時候拖着野豬,肌肉噴張但毫不誇張,一身肌肉完全是野生來的,不像那些發面饅頭花把式,反而渾身透着桀骜的野性美,看得人腿軟。
沈錦清心裡一動,攔下他,“你……”
“這豬肉賣嗎?我想要副肋排。”主要是新鮮。
林煜看他一眼:“我現在拆開賣影響整豬價格。”
拆開來賣确實沒有整豬貴,沈錦清扼腕歎息,又聽林煜聲線沒什麼起伏地補充道,“不過我今天獵這頭豬是要賣給同村朱屠戶的,你現在跟我一去下山去,或許可以讓他優先留給你。”
沈錦清“蕪湖”一聲,對林煜道:“林大哥,你真是大大的好人。”沈錦清其人,有肉就是哥。
他突然活潑起來,林煜的目光似乎也跟着柔和了一下,但他本就是寡言之人,因此也沒再說什麼,隻是拖着野豬在前面開路,以防沈錦清不熟悉山林出現什麼意外。
林煜顯然是盯上這頭野豬很久了,沈錦清跟着他走到山腳,一眼就看到他綁在山下的拖橇了。
沈錦清見林煜準備把野豬擡到拖橇上,忙把籃子放下,想上手幫忙。
林煜看了一眼穿着藏藍布衣,長身玉立、白白淨淨的沈錦清,又看了眼背部皮開肉綻的野豬。
場面有點血腥,林煜拒絕了他的幫忙。自己憋了股勁,兩手一提就把野豬扔到拖橇上了。
真的是力大無窮哈。
沈錦清早在剛剛看了一路他單手拖野豬就想這麼評價了。
朱屠戶家不住村尾,離後山有一段距離,林煜拖着拖橇過去還需要一段時間,沈錦清什麼忙都幫不上有點兒過意不去,就在後面幫他推車。
路過的人都被這頭野豬驚呆了,轉眼又看見跟在林煜屁股後面推車沈錦清,更呆了。
雖然林煜打了獵物經常走這條路送去給朱屠戶,但像今天這頭半人高的野豬還是極為少見,林煜上過戰場煞氣重,村裡少有人與他來往,但是今天他後頭居然跟着個小哥兒,那真是讓人驚呆了。
“清哥兒?你這是……”不會真因為林煜救了他兩人要結親了吧。
幾個聚堆閑聊的婆姨和一些沒事幹的懶漢都是竊竊私語。
說到底,沈錦清畢竟是秀才弟弟,就算是個傻子也有不少人動了心思想同他結親,就是他整天整日的不出門,村裡人很少見到他。
而且今天可是聽村尾的李嬸說了,這清哥兒好像是不傻了。
要真的是這樣,這林煜可不就賺大了?煞星還有這福氣呢?
“噢,是林嬸婆啊,我在後山正好碰上了林獵戶,他答應讓朱屠戶給我留副肋排呢。”
沈錦清認出她是村裡愛和李嬸娘她們碎嘴的婆姨之一,聽他哥說,人也有點兒刻薄,讓他離遠點呢。
說起來,林嬸婆的丈夫也姓林,小坎河村不是同姓村,但幾乎同姓的人家都沾點兒親故。
她丈夫和林煜養父是堂兄弟,這個林嬸婆卻沒半點兒和林煜打招呼的意思。
“這樣啊,那你快去,我也準備去買點肉呢。”林嬸婆眼珠子一轉,心思活絡起來,“就是家裡的懶媳婦不做飯,我給拖住了腳。”
她有個孫子正值适婚年歲,這清哥兒說話條理清晰,看着是不傻了,正合适她家寶貝孫子。
就是清哥兒過了今年得一十有九了,年紀大了點兒。
不過,那可是秀才弟弟!
“成,”沈錦清說話速度加快了點,“那林嬸婆我就先走了哈。”
沈錦清看她眼珠子滴遛轉,覺得她怕不是想倚老賣老跟他讨肉吃、占他便宜。
感覺這婆子也不是做不出來,還是快點跑的好。
這麼想着他趕緊沖前面的林煜喊,“林大哥,你累嗎?不累的話我們趕緊走吧,别讓朱屠戶久等。”
林煜看出他是不想和林嬸婆多待,“成,我們快些走。”
其實沈錦清真的是誤會人家了,林嬸婆隻是打了他本人的主意,卻不舍得跟去多花塊買肉的錢。
朱屠戶要做村裡人的生意,住的不算偏僻,林煜和沈錦清拖着野豬很快就到了。
不過,沈錦清倒是在朱屠戶這裡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是沈白!
沈錦清當機立斷,甩了個無形的水鞭出去,就想絞斷沈白的脖子。
異能和他早已融為一體,他可以确保化出的水鞭隻有他能看見,用它殺人于無形簡直易如反掌。
沒有證據,人突然暴斃,大可以假托鬼神之詞,任誰也不會懷疑到他身上,畢竟他兩天前都還隻是個傻子,能知道什麼事呢?
可惜,失敗了。
他的水鞭在勒緊他脖子的頃刻間,破碎消散了。
這個沈白,絕對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