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惜聽清這小宮女的話後,瞬間精神了,這這這這什麼情況?
這裡是《燕武本紀》沒錯吧,怎麼突然就爆改古代版《十宗罪》了?
楊惜作為完本閱讀了《燕武本紀》的讀者,這場穿書中最緻命的一點就是他穿了個在原書中沒什麼存在感的角色,許多發生蕭成亭身上的事,他一概不清楚。
原來這位頗具傳奇色彩的柳貴卿是個精神變态嗎,碎屍嬰胎還包成餃餌……懸疑小說都不帶這麼驚悚的。
楊惜突然想起那日在房中,鍋巴曾沖那碗餃餌不停吠叫,當時他以為鍋巴是在提醒自己那餃餌裡有毒,沒想到鍋巴其實是嗅出了餃餌餡兒的不對勁。
可是誰能想到這一層呢?好在當時楊惜思家情切,又被蕭鴻雪以美色試探了一番,根本沒顧上吃那碗餃餌。
楊惜心有餘悸地咽了咽口水,轉頭對賀萦懷道:“萦懷,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随她去看看我母妃。”
“好。”賀萦懷點了點頭。
雖然楊惜現在簡直餓得想啃人,但是聽說原主的娘受了驚吓不省人事,身為人子,如果先坐下用完飯才過去,實在不孝,反正也餓了大半天了,不差這一會兒,還是先随她過去。
轎辇在前往王淑妃所居的榮熙宮時,路過了司天監。
司天監門口站着一個發須皆白的老者,他手拄禅杖,一身青色的衣袍,衣袂飄飄,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氣質。
楊惜不經意與他對視了一眼,看見他的臉龐病白瘦削,雙眼深邃,仿佛能洞察世事。
這時,那老者上前一步,向楊惜行了一禮。
“微臣見過太子殿下。”
楊惜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一旁的掌事太監稱心輕聲提醒道:“殿下,這位是孔儀宣,國師大人,在司天監任職。”
國師,就是影視劇裡那種善于占星蔔卦,觀風斷吉兇的那種人咯?
楊惜擺了擺手,示意孔儀宣免禮。
“殿下身上……有天命的氣息呢。”
孔儀宣神情激動看着楊惜,右眼淡金色的瞳眸快速轉動了幾輪,聲音發顫。
楊惜這才驚訝地發現孔儀宣的右眼居然是重瞳,史書上記載的許多身懷奇異才能之人都有些與常人不同的特殊貌征,看來果然如此啊。
楊惜聽完孔儀宣的話,有些疑惑,“天命?”
“就是龍氣。”
“殿下與大燕江山的氣運相連,日後定能順利繼位,登基稱帝。”
楊惜:“……”
楊惜有點無語凝噎。你既然都知道我是太子了,你自己聽聽你這和廢話有什麼區别啊,本來以為是個什麼大師奇人,沒想到隻是個油嘴滑舌的谄媚之徒。
對太子說“你以後能當皇帝”就好比對富豪剛出生的兒子說“你以後會有很多錢”一樣,預言得很好,下次别預言了。
“殿下以為……太子就一定能稱帝嗎?”
“當然不是,放眼前史中,有多少太子到死都沒能坐上那個位子啊。”
孔儀宣似乎看出了楊惜的心中所想,輕笑了一聲,接着道:“奇的是,微臣一月前遠遠見過殿下一面,那時殿下身上可毫無天命的氣息啊。”
聽了這話,楊惜凝眉思忖了起來。
一月前自己還沒有魂穿過來,孔儀宣說那時蕭成亭身上沒有天命的氣息,好像還……挺準的?原書裡蕭成亭确實到死都沒能稱帝。
而孔儀宣說現在自己身上突然有了天命的氣息,難道是在暗示自己這個穿書而來的靈魂有稱帝的希望?
雖然楊惜壓根兒沒覺得自己能勝過蕭鴻雪,但他見這孔儀宣談論起江山儲位來毫不避諱,對他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笑了笑,“那就借國師吉言了。”
轎辇繼續向前行去,孔儀宣對着轎辇躬身作禮,目送一行人消失在視線中,方才直起身。
這時,一個站在司天監門後許久的人,自陰影中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
“國師大人,怎麼樣?”
“确實如殿下猜測的那樣,太子身上有一股非常陌生的生魂氣息,他這具軀體的壽命線本來已經中斷,卻又被‘天命’給強行粘續上了,真是不可思議。”
“哦,那也就是說現在的太子其實被人奪舍了?”
“正是。”
“那這‘天命’可是這個生魂帶來的?”
“暫時還看不出來,但殿下您知道的,微臣的術法對身懷‘天命’的人不起作用。”
“若是以前,微臣還能以術法襄助殿下,惑亂太子心志。現在……隻怕是無能為力了,此事須得靠殿下自己想辦法。”
“是嗎,那可真是……麻煩了啊。”
蕭幼安眯起眼,輕聲喃喃道。
他稚氣未脫的臉上是一副陰鸷的表情,手指輕輕撥弄着自己腰間的流蘇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