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眠眠!”
耳邊貝蕊蕊急切的呼喚聲将時眠的思緒拉了回來。
“嗯?蕊蕊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你覺得這個帽子哪個顔色好看?”貝蕊蕊指了指掌心的手機,滿臉哀怨道,“你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時眠看向貝蕊蕊水汪汪的眼睛,肩膀一垮,語氣沉重。
“我在想,晚上我可能要有麻煩了。”
“怎麼了?”
“我晚上應該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
“這算什麼大麻煩呀。”
貝蕊蕊眨眨眼,沒聽出時眠話裡的其他意思,“反正你也要錄短視頻,明天再一起吃呗。”
安慰完,貝蕊蕊見時眠的臉色依舊凝重,不禁猜測。
“出其他什麼事情了嗎?”
“嗯。”
時眠重重點頭,“我剛剛才知道晚上的視頻除了我,還有其他人在。”
“這有什麼。”貝蕊蕊說,“雯夏姐她們來采訪肯定是要做跳水或者遊泳的專題,就算加人也是我們跳水隊或者隔壁泳隊的熟人啊!你難道還認熟麼?”
“……倒也不是。”
貝蕊蕊看着表情十分勉強的時眠,滿眼困惑,“那你在擔心什麼呀?”
“擔心那個人有點太熟了。”
“啥?”
貝蕊蕊快要被打啞謎的時眠給繞暈了,她在腦子裡回想一番她們的對話——
就算加人也是我們跳水隊或者隔壁泳隊……
“不會是?!”貝蕊蕊猛地側過身子,一臉震驚。
兩人互相交換一個眼神,時眠點了點頭,“是。”
我嘞個分手後合體視頻。
“沒事,往好的方向想,沒準于朝這幾天氣已經消了,不在意被甩了的事。”
時眠看着貝蕊蕊,沒接話。
貝蕊蕊被看得有些心虛,不自信地補充:“放下了吧?”
“……”
*
下午五點半。
結束訓練的時眠收到了阮雯夏發來的短信:
【眠眠,我們在門外等你哦。】
時眠回複了句“好”,關上儲物櫃的門離開更衣區。剛走出訓練館的門,她便一眼看到了站在樹蔭底下的阮雯夏和攝影師。
但不見于朝。
阮雯夏也在這個時候注意到了時眠,立即朝她揮了揮手。
此時正值夕陽西沉,晚霞浮在天邊,橘黃色的光像一副濃墨重彩的油畫。
剛走出去一步,時眠便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
下意識回頭,恰好見于朝繞開她,徑直朝着阮雯夏所在的方向走去。
于朝換回了休閑私服,他肩上背着最尋常的斜挎包,高大的背影映照在晚霞中仿佛渡了一層光。
這讓時眠想起去年遊泳世界杯上,于朝肩披國旗站在頒獎台上領獎的樣子。
那時的于朝比現在的晚霞籠罩還要耀眼風光。
後來,攝像抓拍到他的笑容照,迅速在網上引起了一片熱議。
自信,肆意。
他的人生便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充滿了生命力與希望。
時眠收回視線,默默跟上去。
人員全部到齊。
阮雯夏看着一前一後在自己面前站定的于朝和時眠,笑了起來:
“麻煩兩位帶路,我們去餐廳吃飯,走吧。”
話音剛落,于朝就沿着人行道率先往前走去。
時眠緩慢地跟在後頭,想等阮雯夏和攝影師分别走到于朝的身旁兩側,再偷偷跟上站到阮雯夏的身邊。
也就是隊伍的最左側。
誰知道阮雯夏見時眠遲遲沒跟過來,回頭一把拉上她。
讓她走到了于朝身邊。
時眠的個子才到于朝的肩膀處,此刻她仿佛感覺有座山站在身邊。
四人沉默着。
阮雯夏看向冷着一張臉的于朝,有些頭疼。
之前外界傳言于朝性子傲不好相處,她還沒全信,現在看發現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以往從不接受賽前采訪的他,這次不知道為什麼破天荒地答應了。
但從下午采訪時起,于朝臉上就沒什麼好看的表情,回答問題都是一個字兩個字地往外蹦。
一度讓采訪氛圍降到了冰點。
和采訪時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阮雯夏想到采訪時總是笑着的時眠,想了想,抛出一個問題打破這詭異般的沉默。
“我記得跳水和遊泳是一個大項目類的。眠眠,于朝,你們之前認識麼?”
聽到阮雯夏的問題,埋低腦袋試圖減輕存在感的時眠内心頓時一緊。她抿起唇角,在心裡糾結一番怎麼回答,才開口回道:
“認識。”
“不認識。”
于朝冷淡的聲音和時眠同時響起。
兩人不同的回答讓阮雯夏和攝影師當即看向了他們。
時眠的心情有些複雜,她瞥了一眼異常淡然的于朝,想了想,最終揚起一個笑容解釋道:“我說的認識指的是比賽上,并不是私下。”
“畢竟于師兄拿過那麼多金牌,我想不認識也很難。”
于、師、兄。
于朝不高興地眯起眼睛,他現在的稱呼已經變成于師兄了是吧?
“按照這麼說的話,我當然也認識時師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