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首都天氣幹熱,陽光灼眼。
因為周日下午放假的原因,這會兒訓練館外并沒有什麼人。
時眠看着眼前完全将烈日擋住的于朝,有些心虛。
于朝今天穿了一件簡單幹淨的白色短袖,将平時訓練得緊實有力的腹肌背肌遮得嚴嚴實實,隻露出半截精瘦的手臂。
額間的碎發不過眉眼,冷淡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由于常年泡在水裡遊泳的緣故,于朝的皮膚很白。
時眠的視線掠過他眼底那圈淡淡的烏青,下意識關心道:“你最近沒休息好嗎?”
聽到這話的于朝眼皮一擡,突然冷笑一聲。
她還敢問?
時眠被于朝這聲冷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張嘴還想說點什麼,于朝卻徑直轉身向着場館外走去。
“于朝你等等,我們談談。”
“談?”
于朝腳步一頓,回頭朝着時眠皮笑肉不笑道:
“談什麼?你不是已經決定和我分手了?前幾天給你打電話不接,人也找不到。這會兒倒是要和我談談了?”
時眠一噎,看着于朝頭也不回地走了,連忙追上去。
“電話的事情我可以解釋的。”
于朝個高步子大,時眠隻能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後。
“周二早上手機被我摔壞了,怎麼都開不了機,我拿去維修了,直到剛剛才重新拿回來。我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
“是麼?”
于朝嗤笑,“那你就沒有别的辦法能聯系我了?”
“我用蕊蕊的手機給你打過電話,但你沒接。”
于朝神情微愣,周二那天晚上的确有幾個陌生電話打過來。
隻不過他向來不樂意接陌生号碼,所以全拒接了……
聽見時眠有找過自己,于朝心中的怒火減了些,可轉念又想起時眠提分手的事,腿一收,腳步立馬停住。
身後的時眠沒刹住,一頭撞進于朝懷裡。
撞上于朝堅硬胸口的刹那,時眠鼻頭一酸,眼淚瞬間在眼眶裡打轉。
于朝皺着眉扶穩時眠,瞥見她眼睛濕潤,表情頓時柔和了許多。
時眠的長相并不屬于那種一眼驚豔的大美女類型。
她皮膚白皙,五官溫軟乖巧。
鼻梁小巧,圓溜溜的杏眼幹淨清澈,因為年紀偏小臉蛋稚嫩柔軟。
于朝的目光在時眠那雙漂亮眼睛上停留幾秒,反應過來自己這會兒應該要生氣,馬上又往後退兩步,拉開他和時眠的距離。
“你走路不看路?”
于朝生硬地别過頭,不再看時眠。
這動作落在時眠眼裡,心下更加确定于朝生氣了的事實。
雖然生她氣也正常。
時眠輕輕低下腦袋,深吸了一口氣。
正在心裡組織着語言,身旁的于朝态度莫名緩和了許多,他率先開口道:
“說吧,為什麼要分手?”
“……”
時眠抿起唇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于朝才能接受。
空氣陷入寂靜。
隻有道路兩旁樹枝上的蟬蟲在積極發聲。
此時正值中午,室外熱浪大,照得人每一寸皮膚都仿佛要被烤焦。
“說不出口?”
也許是受天氣影響,于朝有些心氣浮躁,不到一分鐘就開始催促時眠了。
“因為……”
時眠支支吾吾的,偷偷看了眼眉頭緊蹙、逐漸失去耐心的于朝,才說:
“于朝,我發現自從我跟你談戀愛後很容易分心。每次跳水的時候會忍不住想你,導緻動作不合格,總被教練罵,教練還說我這樣下去會出大問題。”
于朝看着表情嚴肅的時眠,不由得皺起眉:“說人話。”
見于朝明顯不接受這個分手理由,時眠想了想,認真道:
“你打擾我拿金牌了。”
“……”
聞言,于朝沉默半刻,低眼看她,“膩了直說。”
時眠愣了愣,正欲開口反駁她真的沒辦法同時兼顧跳水和戀愛,再解釋兩句。
眼前的于朝沒給她開口的機會,長腿一邁,走了。
望着于朝慢慢走遠的背影,時眠輕輕垂眸,拿出正在震動的手機,接通了貝蕊蕊的電話。
“眠眠你在哪兒?來餐廳了麼?”
“我快了。”
時眠聽着貝蕊蕊催促的聲音,沒在原地多停留,很快轉身離去。
來到餐廳時。
貝蕊蕊已經幫她打好了飯菜,時眠粗略地掃視一遍,發現都是她平時愛吃的。
“謝謝你蕊蕊。”
“不用謝,請叫我雷鋒。”貝蕊蕊笑臉盈盈的,“不過你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晚?難道是訓練出錯,譚教把你留堂了?”
“沒有。”
時眠把手邊的筷子拿起來,如實回:“和于朝在談分手的事情。”
貝蕊蕊被時眠輕飄飄的一句話驚得差點嗆到,“于朝回來了?”
“嗯。”
時眠點頭,“出訓練館和他撞了個正着。而且見到他的前幾分鐘,我才發現周二那條分手短信已經發送出去了,手機送去維修的這幾天他一直在給我打電話。”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