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前，陽光明晃晃地灑落，将那片青石闆地照得發白，也讓這場宮闱鬧劇愈發顯得刺目。

白依依正屈辱地跪在地上，發絲淩亂如枯草，衣衫褶皺不堪，臉頰紅腫，嘴角溢血，狼狽至極。周圍是一群冷眼旁觀的嫔妃，她們或交頭接耳，或掩面輕笑，各自心懷鬼胎。

姜如月心急如焚，她小巧的臉蛋漲得通紅，眼眶裡蓄滿了淚水，雙手不安地揪着衣角，在人群中慌亂地搜尋着什麼。

終于，她瞧見了柳如煙。柳如煙一襲淡藍色宮裝，身姿婀娜，面容沉靜，仿若這周遭的紛擾都與她無關，靜靜地站在一旁。

姜如月咬了咬牙，用衣袖匆匆抹了把眼淚，貓着腰，小心翼翼地從人群縫隙中擠過去。

她的腳步急促而又輕悄，生怕驚擾了旁人，好不容易挨到柳如煙身邊，“撲通”一聲便跪下了，雙手緊緊抱住柳如煙的裙擺，聲音帶着哭腔，顫抖地哀求道：

“柳貴人，不，柳姐姐，求您看在和我昔日的姐妹情誼上，救救我家主子吧！”她仰起頭，淚眼汪汪地望着柳如煙，眼中滿是絕望與期盼。

柳如煙垂眸，淡淡地瞥了一眼腳下的姜如月，輕輕蹙了蹙眉，不動聲色地将裙擺從她手中抽出，朱唇輕啟：“如月，你這是作甚？快起來，莫要失了規矩。”

她的聲音輕柔，卻透着一股拒人于千裡之外的疏離。

姜如月卻仿若未聞，依舊跪在地上，雙手合十，拼命地磕頭，額頭在石闆地上磕得“砰砰”作響，不一會兒便紅腫了一片。

“柳姐姐，您是菩薩心腸，往昔在這宮中，若不是您照應着，我和主子哪能熬過那些艱難時日。如今主子落難，隻有您能幫她了，求您向皇後娘娘求求情吧，再這般下去，主子怕是要沒命了呀！”

姜如月哭得梨花帶雨，言辭懇切，字字句句都砸在地上，濺起一片絕望的水花。

柳如煙微微側身，避開姜如月那滿是哀求的目光，擡眼望向遠處的天空，悠悠地歎了口氣：“如月，不是我不幫，而是白依依她不值得救。”她的語調平靜，卻似蘊含着無盡深意。

姜如月像是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話，猛地擡起頭，瞪大了雙眼，眼中的怒火瞬間燃燒起來。她“蹭”地站起身，手指顫抖地指着柳如煙，悲憤交加地吼道：“柳如煙，我當你是姐妹，你怎能如此冷血無情？主子平日裡待你不薄，你怎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受苦，為了權力和金錢，你就這般背叛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