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打下一片陰影,池硯擡頭時正巧與一雙形狀枯槁渾濁的眸子對上視線。
那炙熱的視線出現的太過突然,以至于池硯以為自己遇到了鬼差點被吓出心髒病。
唐钰從電梯下來時正巧這極為荒唐的一幕。
池硯被人捏着白皙瘦削的下巴,修長纖細的脖頸被迫揚起,他的身子微微顫抖着,似乎對身旁的男人有種刻在骨子裡的恐懼。
唐钰心底一顫,眼神銳利而冰冷地蹙看向正在獰笑的老頭。
中年男人佝偻着腰,一雙渾濁的眸子裡滿是精明,好似在他手中的池硯隻是一件拿得出手的商品。
“張老闆,我讓我兒子來你們這裡打工還債,您看行不行?”
說話時男人獻寶似的将池硯推到了張經理面前。
男人嘴中的張經理是什麼人物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聞言路過的人不由得多向這裡看了兩眼。
視線落在池硯身上微微亮起,沒想到男人的兒子居然是個極品,如果這事能成的話,他們倒是可以來捧捧場。
可誰也沒料到,從剛才開始就像是老鼠見到貓一般老實的池硯聽到這句話後會突然爆發。
他突然掙開了男人的束縛,對着池盛天反手就是一巴掌。
一聲清脆的巨響後,池盛天的半張臉迅速紅腫起,火辣的疼痛刺激着大腦,男人怒極抽出皮帶就要往池硯身上抽。
“小兔崽子我看你是皮癢了,上了大學翅膀就硬了是吧!”
眼看着池硯就要遭殃,唐钰突然出現拉住了池硯的衣領。
微微用力,清瘦的男人就這麼撞進懷裡,帶着劣質沐浴露的果香闖入鼻腔,瞬間填滿了人的胸腔。
唐钰緊攬着池硯的腰,緊張道:“你沒事吧?”
池硯:……混蛋,英雄救美是這麼玩的嗎?差點勒死你爸爸!
看到唐钰的表現,池硯覺得自己剛才忍受的一切完全是自讨苦。
這時池硯才悲慘的發現,人甚至不能共情過去的自己。
昏暗的燈光下池硯看清了人通紅的耳根,此刻卻不知道唐钰此刻又在腦補些什麼。
算了,池硯自我安慰起來。
反正唐钰的人設就是暴躁莽撞,他能及時趕回來就不錯了,
“池硯,好啊你!你今天敢聯合外人打你爹,你,你不得好死!”
耳畔是池盛天殺豬般刺耳的哭喊,池硯像是變臉般立刻收起笑意。
這個男人不會是劇本裡唯一的攪屎棍,單是聽他說話池硯已經生出了将人痛扁一頓的想法。
剛才是為了在唐钰面前賣慘,現在,誰慣他?
要知道他平日裡向來動嘴不動手。
一是太粗魯他不喜歡,二來是他打不過。
可看着面前半截身子埋進土裡的幹瘦老頭,池硯瞬間充滿了自信。
推開唐钰,池硯轉身時眼角帶上了一抹狠厲,腳步聲回蕩在心頭,他一步步走向池盛天。
“死後的事誰管得了,混蛋,我艹尼瑪........”
池硯畫風一轉,陣陣鳥語花香從池硯的嘴裡吐出。
看着池硯青筋暴起的模樣,唐钰被池硯的狀态驚到甚至忘記上前。
短短幾分鐘内發生的事早已将一旁張經理吓得白了臉,眼看事情就要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立刻示意保镖将人分開帶下去。
“虐待老人!賠錢,哎呦,我的腰……腰斷了。”
池盛天的哀嚎還在繼續,隻是很快便沒了動靜。
等池盛天被拖走後現場就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因為池盛天一鬧有許多人都駐足停了下來。
原本高檔的會所此刻像極了菜市場,張經理自知理虧伸手抹了把腦門的虛汗。
他滿懷歉意對着衆人鞠躬,想着趕快将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由于我們的失誤驚擾各位。不如這樣,今天的消費打八折,如何?”
張經理一張臉上堆滿笑意,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都一副圓滑的做派。
唐钰居高臨下,周身氣勢淩厲。
“張經理是該管管手底下的人了,知道的你們這裡是高檔會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不幹不淨的地方。
難道你們蔚藍的員工都是靠強買強賣來的?”
唐钰說話時的帶着火藥味,甚至可以說絲毫沒将張經理放在眼裡。
張經理混迹于風月場多年,又怎麼不清楚池硯想的什麼,唐钰要的是一個态度而他自然不會吝啬買個人情。
池硯的确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隻是這個性子太活潑辣……他們受不起。
“唐少說笑了,不過是一個賭鬼的一面之詞,我們蔚藍又怎麼會做出這種違法亂紀的勾當?”
張經理在道完歉後就帶着人退了下去。
與此同時,直播間評論區正聊的火熱。
“钰啊,你終于會疼老婆了。聽話,别作,老婆容易跟别人跑了。”
“我滴媽,以前隻以為硯硯毒舌,沒想到不僅能激情開麥,還會爆頭,着實是一個火辣的小美人。”
“剛才暴打渣爹的場面太帥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