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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過完，很快到了返校這一天。祁也和時然商量之後，還是打車回學校。

祁也收拾好了東西先去時然家，約好的車還有半小時才到，時然正在和爺爺說話。

說真的，時然有些放心不下老人家，老爸雖然保證每天都會來看他，但時然知道他肯定是做不到的，能按時接他去醫院複查就不錯了。而且就算老爸每天來，祁爺爺脾氣犟，父子倆又合不來，說不定隻是天天吵架。

“你不要啰嗦啦，聽得我耳朵都起繭了。”時爺爺無奈的捂了捂耳朵，去看祁也，“你朋友聽着都笑話你了。”

“不會，時然是擔心您啊爺爺。”祁也笑笑說。

而且是擔心過多才會有這種顧慮，其實客觀一點看，時爺爺的情況已經好轉，下床行動都沒有問題，腦袋上的傷按時去複查就好，至于那對父子倆相處不來什麼的，也是他們之間獨特的相處模式了，畢竟和時然相比，他爸和他爺爺待得時間更長。

但祁也理解時然的顧慮，正所謂關心則亂，老人家年紀大了，會慢慢讓家人拿對小孩的态度對他。

時然也不知道自己啥時候變得這麼啰嗦，以前他可潇灑了，他和爺爺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從不過多去問，可自從爺爺去了一次醫院後，時然就對他懸着心。

爺爺老了，不僅是年紀老了，身體也開始老了。

“反正我時不時就回來，要我發現你又去搗鼓這搗鼓那兒，我肯定要發大火了。”

時然的表情很認真，很有家長派頭，可就是看得祁也心軟軟。

時爺爺哀歎一聲：“你幹啥，搞抽查啊你這是，好好上你的學呗，你管我那麼緊幹啥，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你不也要做兼職嗎，這麼忙就别回來那麼勤了，我也沒那麼想你。”

“哎你這老頭說話也太傷人心了。”時然故意說，“我回來看你還不高興啊。”

“高興高興，我就随口那麼一說。反正就是你好好上你的學，不用老操心我，你看看你朋友，你同齡的孩子，哪個像你這樣，這麼累的，我就希望你輕松點——”說到後面，時爺爺的聲音越來越低，都哽咽了。

時然心裡感動，嘴上卻道：“你這真是，我都快走了還給我搞煽情這一套。”

“你這孩子真煩人啊。”時爺爺催着他們，“那個車還沒來啊，你們快看看别耽誤了。”

終于坐上了車，因為爺爺身體還沒好，時然堅決要他在家裡别出來送，可是從車窗外一扭頭，看到他在陽台上朝這邊張望，時然趕緊揮揮手，又縮回了座位上。

“我爺爺真煩人。”時然忍不住冒出和老人家一樣的話，按了按眉心道：“我離家這麼近他還這樣，你說那些一年才能回來一次的可怎麼辦。”

祁也輕聲道：“爺爺感覺比以前溫柔很多。”

時然道：“那是對你，對我還是一如既往啊。”頓了頓，又說：“仔細觀察一下，還是有點不一樣。”

時然爺爺雖然上了年紀，但一直不服老，這是受傷之後他才感覺到身體真的大不如前，以前會覺得别扭的溫柔表達方式，也願意漸漸展露出來。

不過時然覺得這隻是一時，等他老人家身體好了，還是會把這種溫柔毫不客氣的收回去。

祁也雖然也很愛自己的爺爺奶奶，但畢竟沒有生活在一起，對他們祁也更多的是小時候那種柔情的眷念，不像時然和他爺爺這種相依為命長大的，爺爺在他這裡，應該永遠排列在第一位。

就像上次在醫院，祁也還是第一次見到時然快要被絕望痛苦擊碎的模樣，光想想他就覺得心疼，忍不住從座位下抓住他的手，緊緊地攥着。

時然感覺疑惑，“怎麼了？”

“有我呢。”祁也簡單又堅定的說。

時然愣了愣，才懂得他這幾個字的意思，放松的笑笑，“你也是一樣。”

“嗯？”

“反正就是那樣。”

到達宿舍，孟南的行李已經到了，但人不在，李天奕應該還沒到，床鋪都是空空的。

時然環顧四周，感歎道：“别說，我還挺想咱們宿舍的。”

祁也故意問：“想誰最多？”

時然啧了一聲：“是這個環境，我們大家都在一起的那種氛圍。我覺得我真幸運，遇到這麼好的室友，還有你。”

“我也是室友啊。”

“你除了室友還多了别的身份嘛。”

“那倒是。”祁也本來想整理書包的，聽到他這話又忍不住上前抱他。

門雖然關了，但這畢竟不是私人領域，時然還是有點怕，拍了拍祁也的背說：“别在這兒吧。”

說是這麼說，他也沒急着從懷抱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