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情,又怎麼會知道别人是真是假?”安野不是很想讨論這個問題,“況且,我并不在乎這些。”
“哦?那你在乎什麼?”
安野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道:“你怎樣才肯開門?”
門上的臉道:“我想開自然會開。”
他又道:“回答我的問題,你在乎什麼?”
“我隻在乎我自己。”
“不對。”
安野原方不動地又說了一遍:“我隻在乎我自己。”
“不對。”
安野看着門上的臉,門上的臉也同樣看着她,她沒有說謊,她也沒必要說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門上的臉就偏偏一直反駁她。
她難道在乎的不是自己?
怎麼可能?
她想要找到丢掉的記憶,她想要變強,她明明一直想着的就隻有她自己,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不,她不應該懷疑自己,她不能因為别人說的話而懷疑自己本身。
她道:“這就是我的答案。”
門上的臉依舊注視着她,就好似已經将她徹底看穿那般,而安野的目光,自始至終,不躲閃、不動搖,澄澈清明。
“呵呵呵,”門上的臉眯着眼睛笑了起來,“倒也是有趣。”
他又将目光放在了蘇在的身上,他道:“你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嗎?”
蘇在的心漏掉了一個節拍,他當然不知道,即使安野曾經說過,但人死不能複生。
“我們還在找答案。”蘇在抻着安野沒有讓她說話。
門上的臉眼珠子來回在安野和蘇在的身上亂竄,時而像是在思考什麼的閉上了眼睛,時而又自顧自地笑了起來,活像個瘋子。
“奇了真是奇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心呢。”他自顧自地道。
他咯咯笑了起來,門就在他的笑聲中開了。
“我放你們走。”
這玩意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自說其話,讓人一點頭腦都摸不到。
蘇在的心亂得像是在敲鼓門,那個先是說他死了,現在又說“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心”這句話上,這是什麼意思?是他跟安野誰的心有問題?
應該是安野吧,畢竟她沒有感情,說不定她的心就會跟平常的心不一樣。
安野心裡也一直盤算着那門上的臉說的話,她之前一直以為蘇在在那個原本的世界裡被她殺死,但是在白房子這裡他是一個活人,畢竟這裡奇奇怪怪,發生什麼都不是很讓人驚奇,可是剛才,門上的臉卻實實在在提出了蘇在是個死人。
這到底什麼意思?
“你在想什麼?”蘇在問道。
“我在想你是人是鬼。”安野道。
蘇在笑了起來,“我也挺好奇的,好奇我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安野擡頭便對上了蘇在炙熱的眼眸,“我就是覺得你不會殺我。”
這話說得可真是任性。
安野逃避地轉回了目光,向前走去。
他們已經離開了心髒。
順着紅色的管道再往上走,沒走多久就來到一個岔路口,這裡分出了幾條看着都還比較粗壯的紅霧通道,很難分辨出走哪個才能去大腦。
安野看了一眼身後的門,指着面前的說,“走這個吧。”
一路向上,一群紙鸢蓦然闖進他們的視野,他們放慢了速度,慢慢靠近,在通道的盡頭,是望不到邊界的紙鸢,一隻隻斑駁陸離的紙鸢或高或低飛在半空,仔細看,能看到它們的上面都有一根若有若無透明的隐線,混雜在薄薄的紅霧裡,上面的花紋很是怪異,雖然一點都看不懂想要表達的意思,但是又能清晰地從花紋中感受到痛苦和邪惡。
紙鸢的再上方一片漆黑,但是在某些時刻會突然聽到一點點水聲,仿佛很輕很小的波紋敲擊着什麼。
“我們可能到了。”安野道。
滴滴滴,蘇在的面闆在這寂靜的空間裡響了起來,聲音尖銳刺耳。
蘇在接起面闆。
“蘇在你們到哪裡了!”裡面傳來萬潼焦急又虛弱的聲音。
“你醒了?”
“對,我聽說你們又去第八層了,曉曉把事情都跟我說了。”
在這個節骨眼打過來電話,應當是有話要說,蘇在直接問道:“怎麼了?”
“我剛又想了一下,之前我們說迷宮的第三個出口是頭,我認為這是錯誤的,大腦是一個單獨的器官,它的頂上是不應該會有通往外面的出口的,所以我認為第三個出口是在鼻子,根據我們目前發現的線索來看,如果那裡面真的是大地之父,那他就應該也是一半的形态,我仔細觀察了大地之母,她就是隻有一個鼻孔,所以我認為第三個出口是鼻子,你們一定不要進大腦!那裡面可能會很危險!你們沒進去呢吧?”
萬潼的語速越來越快,越說越急,“沒進去呢吧?”
“還沒呢。”
“那就好!”能明顯聽出萬潼松了一口氣,“對了,還有,我看現在外面的溫度還是挺低的,你們在找對應的通道時可以關注一下溫度,應該會比你們一路走過來的通道溫度會偏低一點,還有你們可以觀察一下紅霧,那邊的紅霧應該也是會比較稀薄的。”
“好,知道了。”蘇在答道:“你們那邊情況怎麼樣?”
“小魚、宋沈卿、藍瘋子、南谷櫻、蘇佑還有一些人他們在合力壓制大地之母。”
“嗯,先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