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蘇在對安野道，他有心想哄一下安野，雖然可能沒用。

安野也沒有為難他，跟着他朝展覽區走。

“美樂姐、宋薇，我們也走吧。”雷鈞道。

楊美樂心事重重看向後廳的位置，“你們和宋薇先去，我和肖澤一起。”

“行吧。”雷鈞雖不情願，但也沒再說什麼。

展覽區依舊是由墨色的玉石構成，牆上的壁燈、牆邊一排挨着一排的展覽櫃全都沒有縫隙，與外面的墨色玉石是一個整體，展覽櫃上罩着透明的罩子，裡面是一個排着一個整齊擺放的展品，中間也立着一個個的展覽櫃，或大或小，放置的是單獨的展品，壁燈從支棱在牆壁上，正照着底下的展品，沒有多餘的光，周遭環境說不上特别明亮，但是也能看得出來清楚。

第一個展櫃裡的第一個物品是一顆種子，第二件展品是碎成好幾瓣的種子，接着是一小堆黃沙，緊跟着是小沙堆被刨開，裡面躺着一顆碎掉的種子，又是一顆泡在水裡的種子，在水中破碎的種子……長長的展櫃記錄着一次又一次的嘗試，但每一次都失敗了。

萬潼忍不住問道：“他們是在嘗試怎麼種種子嗎？”

宋薇道：“好像是，可是為什麼埋在土裡還是破碎了呢？”

直到快要結束的時候，種子被塞進了一個圓球裡，隔着玻璃罩隻能看到圓球粉紅粉紅的，表面看上去有一點點滑嫩，也正是借由這種想不到的方式，下一件展品是一棵綠色的小樹苗。

樹成了。

安野和蘇在看得認真，看得也慢，他們走過的時候似乎看到那顆粉色的圓球淌下了一滴血，她以為自己眼花了，定睛再次看過去的時候，那滴血消失了。

她的目光遲遲沒有從那裡移開，她不相信自己看錯了，她從喝了血之後，眼睛視物的能力高了許多，她清楚地看到了從頂端殷出一滴鮮血，順着圓球下落、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血滴沒有再出現。

她擡頭看蘇在，蘇在搖了搖頭。

他們隻好先作罷，來到下一個展櫃，展櫃裡擺放着一塊玉石，玉石看上去與他們見過的博物館主體的玉石比較相似，但是非常粗糙，上面有很多不明雜志。再接着還是一塊石頭，質地看上去别無二緻，隻是形狀發生了變化，從一塊不規則的形狀變成了一個勉強可以成為多邊形的形狀，周邊有明顯地打磨痕迹。

在後面都是一塊接着一塊的石頭，隻是形狀越來越規則，表面越來越光滑，越來越接近建造博物館主體的玉石形态。

萬潼從展櫃的頭走到尾，忽然心裡有了幹勁，他原本以為【神明的果實】這五個字非常抽象，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展覽區的展品也都這麼抽象，這說不定【神明的果實】沒有那麼難以理解，就是表面的東西。

第三條展櫃，最先出現的是一塊骨頭，而後出現的是一條魚，一條小魚在慢慢變大，而展櫃的最後卻是以一朵白色的小花結尾。

這朵花他們可都眼熟的很，這花的形狀是遊輪上那棵大樹會開的花，隻是那樹上的花五顔六色，獨獨沒有白色。

一層展覽區不知何時隻剩下他們十個人了。

“我聽到了水聲。”宋薇忽然道。

蘇在記得他們剛進來的時候，看到了魚缸，隻是這一層的魚缸外面罩着一層黑色的膜布，看不清裡面有什麼。

他問道：“是魚遊泳的聲音嗎？”

宋薇尖尖的耳朵豎着，像一個雷達定位着聲音的方向，“是。”

“是見過的小魚嗎？”蘇在繼續問道。

“不，不是，這個聲音聽起來，很悶很渾厚，更像是大魚。”

“能确定聲音的位置嗎？”

宋薇指向一個方向，“在那邊。”

“走。”

宋薇帶路，蘇在緊跟其後，他們來到了一堵牆前，這裡的展櫃幾近與後面的牆一樣高，寬度也幾乎覆蓋了這邊的整面牆，展櫃裡一層比一層高地擺放着的都是木頭雕刻的小人兒，每個木頭小人兒的長相都不一樣，耳朵上都别着一朵花，是五顔六色的花，跟在外面的大樹上見到的花一樣，這裡也沒有白色的小花。

木頭小人兒雕刻得惟妙惟肖，長相雖然不一樣，表情都是一樣的，都帶着一抹很淺很淺的笑容，更令人驚奇的是，它們明明目視前方卻好像可以感受到它們的視線。

宋薇指着展櫃後面的牆，道：“就是這堵牆後面。”

蘇在注意到這裡的展櫃跟别處的不一樣，它不是墨色玉石質地的，而是木頭質地的，展櫃裡面的木頭小人兒跟展櫃連接在一起，就像是一塊木頭雕刻而成的，展櫃跟地面沒有連接在一起，而是有縫隙的。

他仔細檢查四周，發現展櫃的下方有暗軌，他輕推了一下展櫃，展櫃不動，他手部用力，展櫃随着軌道移動了起來，不過一米的距離，展櫃就卡住怎麼推都動不了了。

展櫃移動開後，後面不是牆，是空的。

“嘩嘩”的水聲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他們聚上前去，一條巨大的白色的魚在魚缸裡遊動着，這條魚他們也不陌生，他們在展櫃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