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耀眼的陽光灑遍了屋内的每個角落,照亮了隐匿于陰影中的沙發,投到了蘇在的眼皮上。
蘇在軟軟地擡起胳膊,以掌心半擋住刺眼的陽光,緩緩睜開了雙眼,左半邊的胳膊已經麻得沒有知覺了。很熱,尤其是胸口的位置,即使穿着短袖,也能感受到溫溫糯糯的氣息宛如細小的刺兒一般紮在他的皮膚上,癢癢的,他卻欲罷不能。
他垂眸就看到那顆粉粉的圓圓的頭頂,安野小小的一隻完全縮在他的懷裡,睡得那麼熟。
蘇在想要控制住嘭嘭狂跳的心髒,安野此刻正對的就是他的心髒,他擔心這敲鼓一樣的聲音會吵到她。
直到他睡着之前,他記得,安野隻是額頭貼在了他的手臂上,怎麼一睡醒人就在懷裡了?而且他還把人抱得這麼緊。
然而,這種感覺他并不覺得陌生,就像做飯帶給他的感受一樣,很熟悉,在睜開眼睛看到那顆粉粉的圓腦頂時,他忽然心安了下來,就好像流過山間的溪流,跌跌蕩蕩,經過岩石、懸崖,來到了深潭的甯靜。
蘇在不由得出神,我們之間有沒有可能有其他的可能性存在?
自然攏住安野身體的手随着他湧上心頭的紛雜思緒而變得僵硬了起來。
“我沒事了。”安野猛然開口,打破了甯靜的潭水,蕩起了一層淺淺的波紋。
“啊?”蘇在腦子宕機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安野掙紮了兩下,在蘇在僵硬的懷抱裡咕蛹出一個比較寬松的空間,她仰頭看向蘇在的眼睛,“你昨天不是擔心我才上了我的床嗎?”
平靜的潭水被投進來一塊燒紅的岩石,蘇在的臉騰地一下就紅透了,“啊、、啊、、咳咳、、那個、、、我、、你、、”
安野如往常一樣沒有表情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能感受到她的體溫,還是被窩太暖和陽光太刺眼了,更或者是因為看到她淩亂的碎發在陽光下閃着光,所有所有的一切在他眼睛裡都變了味道。
太可愛了!太可愛了!怎麼這麼可愛!
他經不住誘惑,帶着欲望的喉結輕微抖動,欲壑難平。
“蘇在?”
或許是剛醒來,安野的聲音還帶着被窩缱绻的溫糯。
啊!該死!蘇在你冷靜一點!不行!不行!不行!
大腦在瘋狂地叫嚣,可他的手不聽使喚地、顫抖着覆蓋住了安野的眼睛,輕輕俯身,嘴唇吻在了他的手上,安野的眉心上。
下一秒,人就竄沒影了。
睡眼惺忪的萬潼剛打開房門,就看到一道龐大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掠過他身邊,帶來一陣涼風。
他左看看右瞧瞧,誰啊,我靠,不會見鬼了吧!青天白日見鬼?
蘇在鑽進了浴室,将手把轉到了最下面,冰涼的水濕透他的衣服,浸透他的皮膚,他才漸漸平靜了下來。
到底在幹什麼!怎麼就親上去了!
蘇在你瘋了嗎!
啊,你到底在想什麼!隻是當時的情形太暧昧了!是的隻是太暧昧了,那樣的情況太暧昧了!
蘇在不斷洗腦自己,可他心裡立馬有一個聲音反問道:真的隻是因為暧昧嗎?那你為什麼會上她的床!
那不是她讓我上去的嗎!
她讓你上去你就上去?你把安野當什麼了?怎麼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
啊,不是,不是,不是這個意思!
瘋了!真是瘋了!為什麼要吻上去啊!
可是就是想吻上去啊,如果,能夠吻在她的唇上……
“?”,他一拳砸在浴室的牆上。
“啊啊啊!蘇在你在幹什麼啊!”
萬潼脆弱得護住自己的身體,他跟蘇在的房間本就是隔壁,浴室之間就隔着一面牆,而那面牆此刻被蘇在鑿了一個洞出來。
他要哭了,我靠,誰懂啊,早上起來先撞鬼,本想洗個澡清明一下,浴室是進了,衣服是脫了,忽然就被各種渣子飛了過來,就和好兄弟“坦誠相待”了。不,不,不,等他看清楚對面的蘇在時,心裡的火蹭一下竄了出來,鬧了半天,“坦誠”的隻有他自己!!!
不可原諒!不可原諒!即使你是我的好兄弟!!!
萬潼隻有一個念頭,他想扒了蘇在。
蘇在被這一嗓子吓了一跳,不過也多虧這一嗓子,他人瞬及清醒了,什麼愛不愛,親不親,誘惑不誘惑,全都被他抛諸在了腦後,他心明腦靜,出家都沒問題。
蘇在感激地看着萬潼。
萬潼的臉越來越黑了,“你看夠了嗎?”
我現在可一件衣服都沒穿啊!你小子!!!
盡管水嘎嘎涼,但抵擋不住萬潼的眼神火熱,蘇在這個澡越洗越熱。
好不容易洗完了,他剛穿上衣服,萬潼就殺了過來,他不懷好意地上下掃視蘇在,将門一關,竄到了蘇在的面前,神神秘秘地開口道:“你昨天晚上在安野屋裡睡得?”
蘇在差一點就要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他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萬潼說這話的時候有一點點小竊喜,他面上不動聲色,假裝沒事地“嗯”了一聲。
他不敢說太多,怕情緒露餡。
萬潼隻是懷疑,在浴室看到不正常的蘇在時,他懷疑自己早上遇到的那股妖風可能不是錯覺,而是奔跑的蘇在,他特地跑過來證實,當真的被證實後,他又震驚地說不出話,他緩了半分鐘,湊得離蘇在耳朵更近了,“你速度怎麼這麼快?”
他其實早就懷疑蘇在對安野感情不一樣,畢竟真的很明顯,他雖然也很懷疑蘇在的感情為啥來得這麼快,但他很快就給自己洗腦成功了,一見鐘情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兒嗎!他理解!他可太理解了!
蘇在繃不住了,忙解釋道:“你想歪了,我隻是昨天擔心她,在屋裡守着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