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出口這話是假的?”
“當然不是!”萬潼急忙否定。
“那就夠了,其餘的不是你該想的。”安野道。
再一次,安野像一根定海神針定住了萬潼驚慌失措的心。
風似乎沒有想要傷害他們的意思,隻是不停在他們的身上纏/繞、流動,甚至帶走了他們身上髒黏凝固的血液,尤其是安野,簡直大變樣,滿身的鮮血全都消失了,變回了那個幹淨的安野。
宋薇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幹淨的安野,沒有了鮮血的安野太過幹淨,幹淨的不像人,尤其是她那沒有任何血色的蒼白皮膚,她真的是人嗎?
安野掙不開風的束縛,電鋸也割不開,“萬潼你能知道這裡是什麼器官嗎?”
這裡跟其他的地方不一樣,那麼一定是一個器官的入口,如果能知道是什麼器官,說不定就會有用。
萬潼看看四周,現在是在腹部附近,腹部的器官有各種腸、膀胱、子宮、卵巢……選項很多啊……他也沒有那麼十足的把握能搞清楚到底是哪裡。
萬潼搖了搖頭,“我不能确定。”
“不要着急,我猜測它們會強行帶我們去該去的地方。”蘇在推測道。
“真的嗎?”萬潼問道。
“現在這些可能就是其中的一環,這風似乎在有意除掉我們身上的污漬。”
“那到确實,安野都幹淨了。”萬潼看着幹幹淨淨的安野,都有點小小的陌生。
果然,當所有人都變得一塵不染的時候,原本一動不動的白花動了起來,血紅的花蕊顫動着,慢慢變長,纏住人的手腕。
風消失了,每個人的右手都被纏上了紅色的花蕊,濕濕溫溫的觸/感就像那風一樣,花蕊另一頭的花也脫離了地面,仿佛有了生命,拉着人往前走。
“我們是躲不過這一劫了,先跟着它走吧。”蘇在道。
白花帶路,花香流溢,每走一步都能聽到花葉抖動摩擦的聲音,紅霧越來越稀薄,周圍的一切逐漸模糊,像走進了一個萬花筒,看不到來路也看不到終點。
萬潼忍不住問道:“我們走了多久了?”
“不知道。”蘇在答道,“宋薇你能看到什麼嗎?”
“什麼都看不到。”宋薇轉頭,“我現在可能和你們看到的差不多。”
又往前走了不知道多遠,五顔六色的流光驟然消失,視野猛然開闊,漫無邊際的野草随風擺動,掃過手背又癢又涼。
在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山,郁郁蔥蔥,滿目蒼翠,潺潺流水聲裹挾着花香草香,誘/惑着他們。
天地無間,難分晝夜。
兩列燈火,從山底閃爍至山頂,在召喚他們去那裡。
“我們應該隻能往那裡去,”宋薇指着燈火的方向,“那裡有台階,通往一個山洞,山洞裡面有一個很奇怪的雕像。”
“四周沒有其他東西了嗎?”蘇在問道。
宋薇搖搖頭,“我隻能看到一望無際的野草。”
一行人趟着野草向燈火的方向走去,野草劃過皮膚時,似乎能感受到它的柔軟和溫度,像人的皮膚一樣。
“這草怎麼怪惡心的。”自打知道這裡可能是人的身體裡,宋薇的情緒變得很敏感,這野草的觸感讓她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别想了,這事不經想,湊活過吧。”萬潼在她身後語重心長道。
“很有道理。”宋薇難得如此贊同萬潼。
“原來不是燈啊。”打頭走到山底下的蘇在道。
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根根水晶般的柱子,晶瑩剔透的柱子裡,有一隻發着光的不明物體在裡面遊蕩着,可能是周身都在發光,看不清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甚至形狀都看不清,但是它很亮,橘黃色的光芒就像火把一樣。
面前是寬寬的台階,台階似水般流動,淙淙流水聲就是這裡發出來的,流波着點點碎銀光,有的台階上還漂浮着石頭,形狀大小都很像雞蛋,上面印着一個古老的圓形花紋,一對一對的花相對盛開,根莖交/纏在一起。
一個台階左右兩根柱子,就這樣蔓延向高處。
周遭都是郁郁蔥翠的樹木,遍地都是他們之前看到過的白花。清甜混着草香的香氣,濕濕潤潤讓人感覺剛剛好好的微風,舒服到讓人随時都能睡着。
“說真的這裡這麼安逸,我這心裡不知為何更發毛。”萬潼的寒毛全都立了起來。
安野擡腿,一隻腳踏在了台階上,以腳的落點為圓心,漾起漣漪。瞬間,腳底傳來無法描述的異樣感,迅速擴散至每一個細胞。異樣感消失後,渾身都有了痛感,但很微弱,很容易被忽視。
“什麼妖魔鬼怪,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她另外一隻腳也踏了上來,如電流掠過全身,細細麻麻的痛遍布全身各處。
“嘶”,宋薇感受到痛感後,沒忍住吸了一口氣,雖然沒有那麼痛,但是每一寸皮膚,似乎連血液和五髒六腑都在跟着一起痛。冷汗從她發際線溜了出來,挂在她的眉毛旁。
“哇!要死了要死了!”萬潼一隻腳踏剛落到台階上就開始吼叫,“這是什麼鬼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