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要用我的鞭子一個一個去試嗎?”田成浩問道。
他心裡當然是不願意的,這畢竟是他姐姐的頭發。但他又不願意直說更不願意表現出來,怕别人認為他小氣。
蘇在不願意再慣着他,直接了當地表明:“是的,若是你不願意,我們就用外面的蛛絲試。”
“當然不會不願意,那我試試。”
田成浩轉身面朝水母,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他心一橫,揮舞着鞭子去勾水母,他先勾到一個紅色的水母,鞭子沒有任何異常,他松開紅色水母又去勾藍色的水母,依舊沒有任何異常,他就這樣一個顔色一個顔色的嘗試,直到勾到綠色水母的時候,鞭子剛碰到綠色水母,接觸到的鞭子部位全數化為黑色的粉末,還未來得及落下,又全被綠色水母全部吸收。
綠色水母的傘蓋上一圈蕩着一圈擴散出光暈,水靈靈的,似有煙花綻放在它的身上。
“是綠色的!”田成浩如釋重負地喊道。
萬潼雖然不是很想理他,但想着後面還需要他的鞭子,假模假樣地鼓掌,誇贊道:“哇!真的哎!辛苦你啦!”
田成浩額頭上的冷汗清晰可見,他心疼地摸了摸鞭子的斷口。
得到信息的蘇在看向安野,想要跟她解釋這邊的情況,他嘴剛張開,安野就比劃了一個“停”的手勢,她在告訴蘇在我知道什麼意思了,你不用說了。
蘇在開始考慮下一個問題,如果中間沒有障礙物,鞭子很容易甩到安野的手裡,可現在中間有這麼多綠色的的水母,隻要碰到,鞭子就會化成灰,就算靠着概率問題,總有一次能不碰到,但以田成浩愛惜鞭子的程度來看,他定是不願意這樣的。
萬潼察覺了蘇在的異常,問道:“怎麼了?”
“想到了,”蘇在眼睛轉向田成浩,“你能将鞭子甩給安野嗎?”
“啊?”田成浩的神經立馬繃了起來,“應該、、、可以。”
“好,你負責将鞭子甩給安野。”蘇在随手握住一隻藍色的水母,像扔保齡球一樣将水母扔了出去。
“嘭嘭嘭——”
一隻水母碰向另一隻水母,一個接一個,一個撞向一群,聚集在一起的水母如天女散花般飛向了各處,殘影一條條連成了彩虹。
“哦豁!”萬潼大叫,“這也太爽了吧!我也要!”
萬潼也随手拉了一個水母,胳膊掄得咔咔圓,甩了出去,可他的力氣小,水母在撞向另外一個水母的時候,兩隻水母就一起彈開了。
蘇在又拽了一隻藍色的水母,在手裡把玩着,“扔鞭子。”
田成浩蓄力将鞭子扔了出去,與此同時,蘇在也将水母扔了出去為他掃清障礙。可是田成浩的力氣太小了,鞭子本身重量就輕,沒有飛出多遠就向下掉。
“不行,太輕了。”田成浩先發制人,他快崩潰了,怎麼做啥啥不行,他是來受難的嗎?
“我來吧。”
“啊?我覺得可以前面綁一隻水母增加重量。”田成浩認為自己提了一個非常好的建議。
蘇在一手拉住一隻藍色的水母,站在了田成浩的前面,握住了鞭子的前面,“握好了。”
他先将水母甩出去開路,緊接着撕裂空氣的聲音,“咻——”,巨大的力量作用在鞭子上,田成浩差點被拽飛,鞭子以破竹之勢劈向另一邊的斷橋。
一隻綠色水母不合時宜地被撞了過來,安野學蘇在随手薅了一隻水母扔出去打掉了不速之客,她猛地跳起,攥住了劈來的鞭子,快速地綁到了之前打好的洞上。
橋再次搭好了。
安野跳到了鞭子上,如走鋼絲般,搖搖晃晃地走在上面。
蘇在笑着看着她,“你怎麼還過來了?”
安野跳到了橋面上,“這橋不好過。”
也就是她有功夫在身才能過來,萬潼和連曉曉應該很難從上面走到另一邊去,除非倒挂着爬過去,但是他們兩個的體力能行嗎?
綠色觸須又聚集了過來,安野拽過一隻水母就扔了出去,打散了飄蕩的觸須。
“還是需要蛛絲。”蘇在道。
“吊過去嗎?”安野迅速跟上了蘇在的話。
蘇在舉起胳膊,這邊的鞭子走向高于那邊的平面,形成了一條由高向低的直線,“對。”
“倒是個法子。”
萬潼看着他兩一來一回,脊背發涼,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戰戰兢兢地開口:“吊?你們是在說怎麼把我們弄過去這件事情吧?”
“是的。”蘇在道。
“要把我們吊過去?”郭濤似乎不能理解這個字一樣。
蘇在綿裡藏針道:“當然,若是覺得有本事能走過去的,可以走過去,後果自負便可。”
郭濤認為這話屬實有點沖着他來了,但是他想想自己之前的發言,不想在安野面前留下更壞的印象,他抿緊了嘴巴,以防嘴巴說出什麼話來。
“沒人有意見,就去拿些蛛絲過來吧。”
“好啊。”萬潼舉手應道。
“我也要去。”一直存在感很弱,話也很少的連曉曉跟着道。
“好啊。”萬潼揉了揉連曉曉的頭。
他從來不會主動要求連曉曉做什麼,他希望她可以自己意識到這個世界不止有她腦海裡那些空無的聲音,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我們也去。”宋薇跟着道,拉住郭濤的胳膊。
宋薇在這裡快喘不過氣了,她察覺到了田成浩和郭濤兩個人已經很受安野四人的影響了,智力被碾壓,執行力也不如,甚至吵架都吵不過,她也能感受到安野四人對他們也是越來越不滿了,蘇在說話從之前的有商有量明顯變成了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滾的态度。可是現在的情況,依附于他們才是最明智的。
察覺到宋薇刀一樣的目光,郭濤沒有任何反抗被帶走了。
她故意帶着郭濤走得慢了一些,“我知道你喜歡安野,把蘇在視為情敵,可是也要分場合好嗎?”
郭濤一聽不願意了,“我哪有那麼小心眼啊,我隻是實事求是。”
“那你也太沖動了,你好幾次都跟他們對着來,但是你又說不上更好的辦法不是嗎?”
“我不能對他們的做法産生疑問嗎?就要順着他們來嗎?”郭濤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委屈,“宋薇你到底是哪邊的?”
“活着這一邊的,郭濤你也不用覺得委屈,我必須要告訴你,弱者沒有發言權。”
此時此刻的宋薇是郭濤從未見過的,嚴肅認真的臉,說着讓人無法接受的話。
“說話是我的權利,這是個公平的世界,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大不了就死……”
宋薇小小的身體在顫抖,她很粗暴地打斷了郭濤說的話:“你想死那是你的事情,你不要連累其他人!我不想死,所以當我沒有辦法的時候,我會去做一個乖巧聽話的人,去聽強者的話,我沒有那麼強的自尊心!”
看着宋薇紅着的眼睛,劃過臉頰的淚水,郭濤難以置信,“你到底怎麼了宋薇?”
“我讨厭你們高高在上的自尊心,讨厭你們處處都想争一張臉,卻什麼都不是。”宋薇粗魯地抹幹臉上的淚水,“随你們的便,若是他們抛棄你們,我會毫不猶豫求他們帶我。”
活着,我要活着,明明就是為了讓你們活着,青峰才會死的,可你們還是如此地自私到令人厭惡。自尊、面子,那種不值錢的東西,那種都拿不到台面上的東西……
萬潼和連曉曉躲在一座屍山後面偷偷露出個頭看他們吵架。
“曉曉你沒事吧?”
一時看吵架一時爽,這時他才意識到這麼激烈的情緒會影響到連曉曉。
連曉曉的狀态顯然沒有剛離開安野身邊的時候好了,她輕輕搖搖頭,“沒事,我總不能一直被保護。”
萬潼兩隻手捏着連曉曉的臉,“說什麼呢?我們都會一直保護你的。”
“嗯!”連曉曉笑着用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