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遲這個纨绔倒不是來當大爺的,雖沒有低眉順眼地遷就趙昭兒,但脾氣肉眼可見地收斂了不少。趙昭兒情緒上來了朝他摔東西,謝宴遲就安安靜靜把東西撿回來擺好。
趙華緻在這,說也說不得,幫也幫不上,走之前特意提醒謝宴遲:“你今晚留宿的話去住客房,懷孕前三個月不能同房。”
說這話是沒避着趙昭兒,後者抱着貓,跺了下腳,大聲喊“哥”,制止道:“客房也不讓他住,你們一起走,别打擾我休息。”
趙華緻歎氣,拍了拍謝宴遲的肩膀,仿佛在無聲地說“辛苦他了”,飛快地逃離了他們的家務事。
不知道這兩人私下裡怎麼溝通的,大多時候還是挺和諧的。
鄧婕妤瞧着趙昭兒和謝宴遲有商有量的狀态,不止一次跟趙華緻說:你妹妹真是長大了。
感慨幾句,鄧婕妤又問起:“婚禮那天,小滿回來嗎?”
“她不回來。”這是春滿走之前和趙華緻商量好的事,漂洋過海一來一回太折騰,而且還會給其他人添麻煩,所以她提前備好了給趙昭兒的新婚賀禮,拜托趙華緻當天轉交給她。
鄧婕妤知道趙華緻有自己的主意,沒說什麼,隻說了幾句對春滿在外面工作的擔心,讓趙華緻有空多保持聯系,有能幫上忙的地方多幫一下。
很快到了婚禮的日子,到場的賓客紛紛向兩家人送上祝福,期間無一例外,都聊到趙華緻的婚事。
随着那條财經專訪的傳播,趙華緻已婚的消息在圈子裡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人際關系分個親疏遠近,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勢必影響對這件事的看法。
就比如有人是單純的祝福,問什麼時間辦喜酒可都等着呢。
有人祝福之餘,給旁人埋下借題發揮的種子:“冷不丁地聽說這個消息,我一開始還以為是謠傳。女孩是哪家的啊,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沒來露個面嗎?”
有人澆灌種子,抓住了苗頭,發問:“是不是有些不懂禮數了?”
趙昭兒正跟同事說話,遙遙地聽見,看了眼說這句話的女生。
典型的驕縱千金,家裡做新能源的,近幾年發展勢頭猛。趙昭兒跟人打交道,最先考慮的是别人所言所行的原因和目的,眼前這千金不是她哥的追求者,所以不存在因愛生恨故意挑事的可能,雖說圈子裡的大小姐少爺聚在一起玩樂,愛講些八卦,但誰的能講,誰的不能亂講還是分得清的。她哥明顯屬于後者的範疇。
俨然,這位大小姐故意生事,肯定有别的原因。
春滿那般的好脾氣,不是随便跟人結梁子的人。
想來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不過幾分鐘的功夫,趙昭兒聽那邊關于趙華緻這位神秘太太不知禮數的讨論愈演愈烈,趙昭兒跟同事打了聲招呼,提着裙擺徑自過去。
誰知趙昭兒剛走到一半,胳膊被人拉住。她偏頭,看向來人,是謝宴遲。
“别管,她故意在我哥面前刷存在感。”
聽謝宴遲如是說,趙昭兒一臉問号,關謝開陽什麼事啊。
大概看出趙昭兒的困惑,謝宴遲繼續道:“她從高中起就喜歡我哥,不知從哪裡知道了我哥和春滿走得近,以為我哥喜歡春滿,所以敵意很強。”
趙昭兒眨眨眼,才明白其中的因果聯系。她橫了謝宴遲一眼,說:“說得就像你沒給小滿姐找麻煩似的。”
這麼一耽擱,那位癡戀謝開陽的千金注意到謝開陽從視野内離開,也停止了言論。
随着趙華緻的出現,在場其他人也紛紛暫停了關于這個話題的讨論,以免影響趙家對自己的印象。
趙昭兒憋了一口氣沒機會發洩,最終瞪了謝宴遲一眼,讓他别擋道。
相關言論傳到趙華緻耳中時,是喜宴開始後。
鄧婕妤被她的牌搭子貼臉開大:“哪有這樣做兒媳婦的,你得給個下馬威哦,否則以後沒法相處了。”
沒用趙華緻插話,鄧婕妤四兩撥千斤地回道:“人家提早跟我解釋過了,好相處得很,我兒子挑人的眼光怎麼可能差。”
那人又拱了幾句火,見沒熱鬧看,便悻悻地離開。
趙華緻趁機對鄧婕妤說:“小滿是想來的,但行程早就定好,你别怪她。”
鄧婕妤無語地瞥了兒子一眼,說:“你媽我是那樣的惡婆婆嗎?小滿跟我解釋一遍,你還要再來說一遍,她不了解,你還不理解我?”
趙華緻以為方才鄧婕妤的話隻是場面話,聽她又說了遍,問:“她什麼時候跟你解釋的?”
“昨天啊。特意跟我通了視頻呢。”提起這件事,鄧婕妤露出滿意欣慰的神情,“說沒能來幫忙很抱歉,又說不能到場見證很遺憾,還囑咐我國内天氣降溫,記得保暖,考慮得可周到了。”
趙華緻這才知道春滿私下裡做過這些。
他拿起手機想告訴她不用擔心這個,但想了想,又覺得讓春滿保持自己覺得舒服的方式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