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結束了。雀兒,進來!咱們該回大營了。”
吉雪正滿腦袋疑問,便聽莊穆在叫自己。
一旁季維此時已經走開。
她歪頭一看,對方正扯開一點領口,在朝她示意。
也差不多到了該午飯的時間,吉雪晃了晃腦袋,先将那些疑問都晃走,然後乖乖飛進莊穆的領口裡,隻留了一隻靈活的小腦袋在外面,東瞅瞅,西看看。
莊穆用一根手指挑了挑她頭頂的三根軟翎:“這陣子住在城外兵營,每餐并沒城中的将軍府仔細,你可還吃得慣?待會兒孤騎黑風帶你去附近山林,為你采些野果子解解饞可好?那處山林裡的野果,很甜,還别處都沒有,估計你在長興山山頂時應該也未吃過,便去吃個新鮮吧。”
吉雪點了點頭,甜的果子她可。
其實她并沒那麼挑食,軍營中多烤制吃食,她也覺得都很好吃啊。
莊穆見她點頭,又扒拉了兩下那三根軟翎。
吉雪回神,抖了抖腦袋,有些煩地輕啄了一下莊穆手指。
自己就這三根長羽最好看,别總碰,再給扒拉掉了,真掉了誰知道還會不會再長。
莊穆笑笑,可很快似想到什麼,他又收了笑:“雀兒,以後莫再在旁人面前随意顯出你有多聰慧,免得引起有心人對你生出些不該生的心思,懂嗎?”
吉雪眨了眨眼,什麼意思?
莊穆見吉雪似乎沒懂,正要解釋,卻聽一傳信兵朝這邊快速跑來。
“報——”
對方跑至莊穆跟前,單膝跪下。
“報!太子殿下,易封城城守派人前來通傳,說是京城欽天監監正,承恩公突然親至北境,但不知所謂何事。因此城守特派小人前來問問,問殿下是否要回去見見?”
莊穆不自覺皺了皺眉。
“啾啾?”【什麼人?】
吉雪好奇地啄了啄他衣領。
莊穆低頭撫了撫她腦袋:“欽天監監正,是朝中管看天象的官。但這一位有一些特殊,他是孤父皇如今的那位繼後的父親,也就是國丈,承恩公鄢許。可他為何會突然來此?”
最後一句是莊穆自言自語。
雖他不喜此人,可無論是看在父皇還是繼後的面子上,他都該回城去會會。
于是莊穆吩咐那傳信兵:“去吧,你先回去告訴城守,孤在這邊交待完一些軍務,就回城去見見那承恩公。”
傳信兵一點頭:“是,太子殿下!”
等對方一走,莊穆才低頭看向領口:“雀兒,今日孤恐沒時間帶你去林子裡摘甜果子吃了,咱們得回易封城。還有,回去後,安分些,你盡量躲着點那欽天監監正,别叫他瞧見。那個人……心思不正!孤不想你因他而節外生枝,反正他也待不了幾日便會滾。總之,忍一忍吧。”
吉雪眨了眨眼:“啾。”【好。】
她其實不懂什麼叫節外生枝,但瞧莊穆說話時神情,她能猜出,那個什麼京城來的監正,應該不是什麼好人。
那自己便躲着點呗,别給莊穆找麻煩就是。
一人一雀商量好了,便與侍衛一起回了易封城。
結果,剛到城門口,吉雪就見城門之上有個她從沒見過的小胡子中年男人,正與易封城城守一起朝這邊看來。
對方瞧見太子回城,立馬從城牆上下來,便在城門口就拜見了太子殿下。
吉雪不知對方有沒有看清她,但莊穆一發現城門上有人就按下她小腦袋,讓她躲進自己領口裡,不許再探頭出來。
後面,吉雪便是在莊穆的衣領裡聽全了他們的對話。
一些沒什麼意思的客套吉雪都左耳朵聽右耳朵冒,但當那個什麼監正突然說到“天降異象”四個字時,吉雪就豎起了耳朵。
“殿下,臣乃聽聞那日北境您遭埋伏,當進行反偷襲時,忽然天空密布重雲,之後驚雷聲聲,還伴着漫天閃電,這可是極反常的天象啊!因此臣向皇上谏言,讓臣親來北境調查一番,以免錯過什麼上天對我興元國的預示,後面再惹出禍端。”
莊穆卻笑笑:“監正可是正統國子監天象之學出身?難道不知北境乃山地,冬日雖悶雷較少卻也并非沒有?那日孤就在當場,見證了整個重雲壓頂,驚雷陣陣的時刻,不過就是一場少見的天象而已,哪來什麼預示?若但凡天象都有預示,那老天豈不會顯得太閑?”
“唉——可不敢這麼說!殿下,千萬莫語上天不是,老天是要降罰的。”那監正一副被吓到的模樣。
莊穆沒接茬,隻道:“行了,承恩公,你難得來北境一次,随孤回将軍府,先為你接風。”
“多謝太子殿下!”說罷他話鋒一轉,似試探,“殿下,臣……另外聽聞,驚雷的那一日,您身邊……似乎還帶了一隻頗具靈性的雀兒,據說是它提醒您避開險路……臣,可否有幸一觀?”
“不可!哪那麼多聽聞和據說。孤嬌養的雀兒,也是你一小小監正說看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