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是這樣真就滅世重啟。我倒無所謂，你舍得嗎？”

荇菜想起天生大陸上的好友們，毫不猶豫道：“舍不得。”

“談判。”黃椒最後道。

荇菜揚手再催足下陣法，對四周的吸力越發強勁。

遠處的星域坍塌、碎裂，不斷地爆炸點亮這片虛空。

“你放我回歸來處藍星，我就不再破壞此處星域，否則，大家同歸于盡。”

天道陣盤不再進攻，但是依舊環繞荇菜遊走，似乎在尋找入手的契機。

荇菜見祂如此狡猾，再催足下。天生大陸坐在空間開始凹凸，氣機開始消散，預示大陸将要毀滅。

天道陣盤見她來真得，終于盤旋在荇菜的正面。

“那裡有你的好友、愛人，為什麼要這樣對他們？”

荇菜暗松口氣，能談就好。

“在藍星，我有父母，生為獨女，他們為我放棄許多，我不能不感恩。”

“在這裡也有人為你放棄許多，”天道陣盤流轉，露出鎮守澤被湖的九陽劍尊，滑過一角得正是火雲子，“天地戾氣入地，彙集在澤被湖下，被道祖靈石鎮壓。他守在此處，魔氣不散，劍氣不散。”

荇菜默了下，高聲道：“這是他持劍之道，護青虞護蒼生。談什麼為我舍棄！”

天道陣盤再轉，露出孤立高峰的禾詩逸：“她喜歡你，放你高飛，獨守一份孤寂。”

荇菜暗吸口氣，揚聲道：“禾詩逸道志堅定，沒有我，她也有自己的人生。得了，你放得這些人于我本不在意。在意得那些都已經死了，還有些在我的冰窟待着呢。

天道，要麼，我毀了你，再想辦法回去。不然，你就解開禁锢，讓我回去。”

天道的法盤流轉，計算荇菜得一生。始終沒有一個人能把她留在此地。

“道祖舍棄累世功德、太初本意，若離開，一定魂消殆盡。你想要這樣嗎？”

荇菜冷嗤：“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魂消殆盡也是他選的果。我隻要回去。若你再不放，我就滅世重啟。”

天道陣盤沉默，身後的天生大陸空間已經坍塌一角，而這個女人亦正亦邪，狠起來連自己的命都可舍。

“你是魔。”

荇菜撩眸，冷哼：“魔也好，善也罷。我隻想回去。”

天道陣盤顫了下，油鹽不進者真是難談。

“舍下道祖能量，為你打開時空通道。”

荇菜遲疑起來：“若我舍下一身力量，你在通道做手腳，别說法體，魂都不一定能回去。”

足下一點，陣法吸力更強。

“開不開，不開同歸于盡。”

天道陣盤流轉，耍起賴：“你滅世吧！下一個會元，這片能量依舊在，天道也會重生。”

“……”荇菜啞口，談判還真不是她的強項。

黃椒弱聲弱氣道：“娘子，法體借用。”

荇菜往後一退，黃椒接管身體。他張眸看向天道陣盤，緩緩解釋：“天道乃是天下命數結網成盤，其上流轉得是生靈命數。既是生靈合體，弱點也是天地生靈。”

荇菜忽然想起天道放出的九陽劍尊鎮守澤被湖畫面。

“天地浩劫！？”

黃椒颔首，朝天道陣盤慢聲道：“你雖是自演而生，但我也算是創世之祖。如今，我已無餘力可供天地，請讓我離去。”

“黃椒，你這樣說祂會放你才怪。”

黃椒暗道：“娘子别急，先禮後兵。”

天道陣盤回應道：“太初創世乃是本能，消散能量固世才是太初的歸宿。”

“誰說從前這樣，以後就應該這樣？這是慣性思維，錯的。”荇菜在識海大聲道。

黃椒忍不住笑了聲：“娘子，你不知道一件事，太初死在這，太初之志可以鎮壓世間邪氣、魔性，讓這個世界在一個會元内不會有滅世危機。”

荇菜啞口：這個……不知道啊！難怪天道要困死黃椒，不讓祂離去。

“我在娘子的記憶裡知道一個體系——天界。天道，千年内，娘子以鏡花島為基，幫你創立天界，鎮壓天地邪氣。渡劫境修士亦可飛升天界，幫忙鎮壓世間氣運。會元年内，天界保世間安甯。天界不倒，世間永甯。”

荇菜瞬間奪回身體，反對道：“我不同意，憑什麼讓我在這待一千年，百多年已經夠我受了。若是回去遲了……回去遲了……”

天道陣盤道：“契約已成。天界若成，以天界鎮壓世間邪祟，令生靈萬世太平。”

荇菜再要抗議，四周空間一閃，再次出現在鏡花台的大殿前。她環顧四周，大喊道：“騙子。我不同意，放我回去！”

氣急敗壞道，“黃椒，你給我出來！”

“娘子，此後全靠你了。珍重！”

黃椒說完此話徹底沉睡，再無動靜。

荇菜一下子坐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天地明滅，日複一日，她一直發了好久得呆，直到一隻鳥出現在對面的落葉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