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他這樣一說,有那麼一點破碎感,倒是讓這幅畫變得更加與衆不同。
“那你沒生氣吧?”林逐星忍不住又問。
她平常不會怎麼在意别人的情緒,但對喜歡的人例外,一點不同,都會撥動着她的心。
特别是在這種看上去是她一直瞞着他事情的情況下,她想若是角色互換,她大概率是會生氣。
“有一點。”應沐辰倒是很實誠,對她說,“如果你把這畫送我,應該就沒問題了。”
聽得出來他是在開玩笑,以及真的想要這幅畫,但她還是覺得這樣不妥,想了想說:“要不我給你畫一個更好的?”
他搖搖頭:“就這個。”
就這個?林逐星不知道他為何鐘情這畫,想着總不能是被他發現了畫中的小人是他,所以他才想要,但也是想不到有什麼理由拒絕,最後隻能同意。
“我去拿個闆夾,給你夾一下帶回去。”
将畫塞進畫夾,應沐辰就在房間裡看他所能看到的畫。
他對她似乎是真的欣賞,每一幅都看得很認真。
這間房裡多半是她半夜靈感爆發時的畫作,特别滿意的會挂到牆上,什麼類型的都有。
她把畫夾遞給他的時候,他問她:“你學畫畫多久了?”
“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了。”
大概是五歲就跟着老師學習,從素描到水彩,每種類型都有涉獵,到後來畫風才有固定。
“十歲有嗎?”
“更小一點。”
“難怪。”他笑了笑說,“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林逐星指了指外頭,“去客廳說吧。”
畢竟兩人一直站在這,感覺好像傻傻的。
兩人移步客廳,她打開一盞落地燈,一人坐了一張小沙發。
“喝水嗎?”沒等他先問出口,她先開口。
倒是有點緊張,大半夜不睡覺,像是“秉燭夜談”一樣。
“好。”他點點頭。
林逐星很快去廚房倒了兩杯水出來,握在手裡,心裡頭才感覺到踏實。
給他一杯,他仰頭一口就喝了。
“诶…?我再給你倒一杯?”
“不用了。”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奇怪,指指她,“坐吧。”
這讓林逐星感覺更加緊張。
這可真是大晚上的,這架勢,她是莫名覺得他嚴肅到好像學校裡的教導主任,下一秒開口就該是學習問題。
不過應沐辰可沒有學校教導主任的那狂傲的三分劉海和大肚腩,他和教導主任還是有着天差地别的。
大約是在她家睡過一覺,發型沒有平常見到的那麼精緻,有點淩亂,淩亂中帶了點不羁,林逐星跟他相處的時間多半都是在白天,這種時候的他,倒是沒有見過。
她小口抿了一口水,等着他先開口。
應沐辰猶豫許久,終于還是開了口。
他說:“楚晗給我看了你在美術館最開始的作品,跟我後來看到的不一樣,是不是和那天見到的人有關?”
他也是想了許久,才得出的這個結論。她在他的印象裡不像是會與人起沖突,或者是會特别讨厭什麼人的這一類人,除非是對方做了什麼無法值得原諒的事情,才會引起她的反感。
“沒有。我不知道。”她端着水杯,還是維持着抿茶杯的動作,小聲說。
“不知道?”
“是被人破壞了,美術館裡有監控,後來去查了,隻看到是一個戴帽子的人,不知道是誰。”
甚至還很嚣張地對着監控攝像比了中指,後來多米尼克告訴她監控視頻裡的畫面時,氣得整個人都發抖。
“嗯?那然後呢?”
“就這樣了。”
按理來說美術館的安保措施應該很好,但他們的展區隻是在美術館一樓的獨立空間裡,安保每日最多是檢查是否有人在這逗留,但情況特殊,就算是有人,他們也可以裝作自己是布置展會的學生。
林逐星輕聲說:“所以我們也不知道是誰,但是換了新的效果也還不錯。”
“會覺得可惜嗎?”
“當然了。”她點頭,“花了我好幾個晚上的心血,都還沒給人看見就沒了,我還挺喜歡那個作品的。”
“我看到了。”
“嗯。”
“所以我是不是算是一種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