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應沐辰對視的時候,總是令人臉紅又心動。
這人生了一雙含情似的眼睛,不笑的時候像是在笑着,笑的時候就跟一汪春水似的,讓人沉溺其中,周身都陷在溫暖的水裡。
林逐星很不自然撇開眼去,不去看他,他沒講下去,她也不好意思再去問他。
兩人一路往前走去,她便隻給他講一些自己所認識同學的背景。
偏偏走到Nancy的展區,林逐星注意到她的那幅畫,不正是同她極為相似、并以此指責她抄襲的那幅,她微微皺眉,什麼都不想講。
應沐辰大概是沒注意到她這微妙的變化,對畫作很感興趣,問她:“這你認識嗎?”
林逐星隻搖頭看到應沐辰今日頭回拿出手機拍照庫存,她忍不住問他:“你很喜歡這幅作品嗎?”
他點點頭,說:“我還挺喜歡這種風格的,我喜歡的一個畫家是這種風格。”
聽他這樣講,林逐星更讨厭Nancy了,這畫能挂在這,起碼有一半是她的原因,實在是可恥。
再往前去,到整個美術館的正中央。
在她的畫面前,林逐星突然就不知道該如何跟他介紹。
他比她高了整整一個頭,她低着頭看不到他的表情,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在看到她作品時流露出比方才更為欣賞的表情。
身後突然有人用意大利語跟她招呼,她腳步一頓。
不想去理會,小心拽拽他的衣袖,索性給他說:“你先逛會,我想去趟衛生間。”
沒等他反應,在Nancy要喊住她之前,徑直逃離現場。
衛生間裡,林逐星在鏡前冷靜,始終想不明白Nancy是想幹嘛,衛生間的香水刺鼻令她不悅皺着眉頭,約莫有十分鐘,她才出去。
找了一圈,應沐辰和Nancy還在《光環》展區前,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威廉這頭,見她可算是出來了,跟另外兩人小聲嘀咕:“我怎麼覺得ying的小女朋友是生氣了,ying怎麼回事啊,在外頭怎麼能跟别的女人聊天。”
安東尼問:“那我們要不要去幫ying說幾句好話啊?ying平常不是這樣的人。”
“算了,我們過去萬一更生氣了怎麼辦。”威廉歎了口氣,“說好不打擾的。”
于此同時,林逐星走近應沐辰,聽到他在問Nancy,這個Lerin她是否認識。
Nancy說:“這個她也不認識。”
她用中文對應沐辰說:“我有點頭疼。”
這造果然奏效,應沐辰低頭看向她,柔聲問他:“要不要去外面透透氣?”
他的語氣确實溫柔,林逐星這種時候都能有種錯覺,感覺自己像是戀愛中的小女生在任性耍脾氣,男朋友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哄她。
她沒有猶豫點點頭。
應沐辰帶着她往外走。
外頭天氣不錯,有風,風吹過臉龐帶來遠處的花香,倒是讓林逐星漸漸平靜下來。
應沐辰在看她,突然問:“你不喜歡她?”
聰明如應沐辰,他如何識破不了她的這點小伎倆。
林逐星點點頭,沒有多說。
片刻後,還是有些好奇,問他:“剛剛她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嗯,有一點。”應沐辰知道她想問的,沒有說到她想聽的内容,隻是說,“人總是多方面的,我不會因為一個人對别人的評價而去對任何人有什麼看法,我更多相信自己所接觸的。”
“那她說什麼了?”林逐星覺得肯定不會是什麼好話,不然他也不會這樣講。
“你想聽?”
她小幅度點點頭。
“也沒什麼。”
應沐辰不知道怎麼說,那個叫Nancy的人好像對她并沒什麼好意,問他的第一句也是在确認他和她的關系,見他沒有否認,才說了一些關于她、他所知道但卻很負面的東西。
出于對任何人都有的禮貌,他一開始沒聽出什麼,聽出了惡意、所以他才會将話題挪到了其他地方。
“沒什麼是什麼?”她看上去有些不高興,嘟着嘴,好像是頭一回發現她生氣的時候有點可愛。
“就是她說你在學校沒有朋友,總是獨來獨往之類的。”
其實中國人在國外留學,沒有朋友也挺正常的,在他印象裡,除了她的朋友來那次,每回見到她都是一個人,她應該是喜歡獨來獨往的那類人。
“那她就沒有說關于我作品的什麼事嗎?”
“你的作品也有參展嗎?”
原來是這一回事,怪不得她會邀請他來。
“沒有。”林逐星突然有點落寞,好像眼裡的光一瞬間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