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名囚犯死了。
但沒人對出手的男人提出質疑。包括目睹了這一切的獄警。
姚獄警攔住了資曆尚淺、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幾個後輩,沉聲道:“既然已經這樣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他一眼都沒有看捏碎鬣狗頸骨的那個人,隻扭頭喊了幾個獄警的名字,安排道:“你們把這裡收拾一下。那個報告,拿回來,把之前統計好的人數減掉一個。”
有兩個按他說的去做了。西瑞爾和剩下的那名獄警留了下來。
雖然鬣狗死了,但鬧事的另一方也需要施以懲戒。他和另一個同事就負責把參與了這場騷亂的犯人帶走,關禁閉。
西瑞爾擡眼,視線正好和玩家堆裡的Heaven對上。
犯人們在獄警的命令下分成兩部分,Heaven自然而然的站到某個黑發青年看守的隊伍裡。
西瑞爾手指一動,不着痕迹的點開系統。
【西瑞爾:那個人是誰?】
過了一會兒,他收到消息。
對方似乎是在思考要怎麼準确的跟他說明。看得出,他的措辭很謹慎。
【Heaven:内區裡的老大。算是副本BOSS。】
雖然監獄裡還有另一個相當危險的家夥……但說獅子是老大,也沒錯。
副本BOSS。
西瑞爾思考了一下這個詞的意義。他又看向那個當着獄警的面幹掉了一個同伴,卻還全身而退、仿佛無事發生一般站在那裡的男人。
他在和旁邊的人說着話,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似乎剛剛隻是随手捏死了一隻吵鬧的飛蟲。
高大的體型,肩背上隆起的肌肉,理所當然的傲慢姿态。如果說内區裡的犯人們都是群混亂暴力的野獸,那他看起來就像是這支狼群裡的頭狼。
“西瑞爾。”和他一起負責這批‘刺頭兒’的另一個獄警道:“我帶我這裡的幾個去西邊的禁閉室,你就去東邊那個吧。”
“牌子你帶身上了吧?用那個就能打開禁閉室的門。”
西瑞爾應了聲好。
他收回目光。
禁閉室在操場外的正式監獄裡。東南西北各有一個。
離開了操場,往後的區域全都在室内,而且建得有點擁擠。這樣低的層高,一擡頭就是陰沉沉壓下來的天花闆,再加上腳下狹窄的走廊。
走在其中,有種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擠壓着的錯亂感。
很難說不是故意設計成這樣的。長期待在這樣的環境裡,對人的精神顯然不太友好。
西瑞爾打量了幾眼四周。他看到禁閉室了:那是一排的單個小房間,隻有門上有一個巴掌大的小窗戶。
這周圍沒有别人,内區裡也沒有監控——這是昨天姚獄警和他絮絮叨叨一些注意事項時提到過的。這裡沒有設置監控,從這一點上看,倒是完全不像一座關押犯人的監獄。
現在時間還早,反正也不着急回去哨塔,西瑞爾就和Heaven聊起來了。
“昨天晚上也是這樣嗎?”
Heaven道,“差不多。”
監獄裡恃強淩弱是很常見的事兒。不過和普通的監獄不同,這裡的階級感似乎更重。
犯人們信奉拳頭大話語權就大。昨天來了一波新人後,有不少想拿新來的菜鳥耍威風的。
當然,鬣狗也是其中之一。隻是昨晚找的茬兒沒找完,玩家們忙着探索新地圖,沒怎麼理會這家夥的挑釁。今天到了放風的時間,他就又挑了一次事兒。
然後不知道哪一句惹到了内區老大,光速下線了。
西瑞爾若有所思。
——聽起來好有意思。他們那邊。
Heaven不知道青年在想些什麼,還在分析着副本BOSS的行動觸發條件:“昨天晚上也很亂,但他一直沒出過手。”
沒想到今天反倒對内區裡的同伴動手了。
據在監獄裡的玩家們的調查,那個被叫做獅子的男人,他的精神體是阿特拉斯獅——目前已知的體型最龐大的獅種,如今早已滅絕。
覺醒者們的實力,似乎和精神體的種族息息相關。
内區有很多人都聽他的。獅子和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也是在海德拉紮根最久的勢力。
“喔,你們在說獅子啊?”
有聽到了他們對話的玩家湊過來。
這一局的玩家一共有十五個人,除了個别幾個在操場上還忙着收集情報的,剩下的正站到一起交流信息呢,結果遇到了上趕着挑釁的幾個囚犯。
攻擊屬性的黑桃牌是除了方塊以外最的卡牌,這兒的玩家基本人人都有十幾張。随便挑幾張出來,就足夠教訓這個在副本裡隻能算得上是小喽啰的家夥了。
不過,在教訓完小喽啰後,他們也變成了參與鬧事的犯人,被獄警們押到禁閉室來了。
西瑞爾這邊的就有六七個,剩下的在另一名獄警那邊。
三棵樹不在這裡。他當時慢了一步,沒搶得過其他人,被分到真正的獄警那兒去了。說話的是一位西瑞爾不認識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