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有進去的地方?
西瑞爾看了半天,最終在撥開了一從雜草後,發現了隐藏在草後頭的才一個巴掌大的洞。
注意到他的視線,弗弗莉驕傲的一挺胸:“厲害吧?這可是我刨了很久才弄出來的呢!”
好樣的,一個非常标準的老鼠洞。
“……”西瑞爾默默道:“可是我要怎麼鑽進去。”
弗弗莉似乎這才反應過來這一茬兒,“噢,你們這些個頭誇張的家夥就是麻煩。你在這等我一會兒。”
她鑽進了洞裡。沒一會兒,又出來了,細劍的劍頭插着什麼東西。“給你。把這個吃了吧。”
“……這是什麼?”
西瑞爾眯起眼睛。他視力不太好,弗弗莉作為睡鼠個子本來就非常小,那柄對她而言十分合适的細劍,對于西瑞爾來說就隻有半根牙簽那麼大。
更何況那上頭戳着的東西。
看上去似乎是……面包屑?
“是縮小蛋糕,快把它吃掉。”
弗弗莉蹦來蹦去,把那一小塊蛋糕扔到玩家手掌上。
這東西看上去還沒有一片指甲大。
先不說這從洞裡掏出來的食物到底能不能吃。西瑞爾盯了這塊迷你蛋糕一會兒,發出疑問:“這個蛋糕,吃了不是會變大的嗎?”
在那個非常非常深的樹洞裡,也有個和這個相似的蛋糕,和另一種藥水。不過蛋糕的作用是讓人變大,而藥水的作用是變小。
弗弗莉‘嗯?’了一聲,解釋:“喔。白宮殿的領地裡的東西和紅宮殿裡的效果相反。你說的那個地方是普達樹根。”
“讓我想想……噢!對了!之前白皇後赢了,把樹根劃到咱們東會區來了。”
樹洞是連接這片神奇之地與外面的世界的地方。好多年之前還屬于無主之地,但兩位皇後下棋時總喜歡賭點什麼。
除了白色宮殿和紅色宮殿本身,不論是什麼都會被這兩位任性的女王推上賭桌,成為遊戲的籌碼。
西瑞爾看着這塊來路不明的蛋糕:“這真的……能吃嗎?”
“當然,當然!”弗弗莉不耐煩了,叉腰道:“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快吃掉它!”
西瑞爾就吃了。
還沒有指甲蓋大的蛋糕一進入到嘴裡,他的臉就皺了起來——這玩意兒的味道也太奇怪了!
不僅不甜,反而泛着一股難以言說的苦味,下意識的将它咬開後,還有一種莫名的液體橡膠的詭異口感。
跟之前在樹洞裡吃到的變大蛋糕,味道簡直天差地别。
“好了!你這個膽小鬼,快跟我來!”
弗弗莉的聲音在前方響起。她的聲音變大了很多。
西瑞爾的視野模糊了一瞬。
周圍所有的東西一下子變得更大了。原本隻到他膝蓋處的雜草變成了一片片參天大‘樹’,而巴掌大的由睡鼠刨出來的鼠洞,也變成了一個黑黝黝的山洞口。
弗弗莉弄出來的洞十分筆直。沒過多久,他們就穿過了紅色宮殿外高高的恐吓意味十足的圍牆,來到了牆後。
“看,就是這兒。”
弗弗莉指着不遠處的花園。“那兒有幾個士兵。”
她是個不折不扣的路癡。在這兒打了好幾個轉兒,也沒有找到去往宮殿内的路。返回到牆外想辦法時,正好碰到了在圍牆外晃悠的兔子。
宮殿位于花園後面。
這裡種植了一大片熱烈的紅玫瑰。但西瑞爾總覺得這片地方有點眼熟。
他跟在睡鼠後頭溜到最近的玫瑰叢附近後,撿起了掉在地上的一片玫瑰花瓣。它現在就跟一張床墊一樣大,聞起來有種怪味。
西瑞爾松開手。他手上沾上了一點未幹的油漆。
——這裡是預言之書裡出現過的地方。
弗弗莉在前頭嚷嚷,“你在幹什麼?快點跟上來……”
她聲音太大了,又很尖細,一下就驚動了花園裡巡邏的士兵。
很快,前方拐角處傳來一陣咔哒咔哒的聲響,冒出來一個四四方方但又十分扁平的撲克牌人。
“噢,該死。”弗弗莉罵了一句,回頭跑過來,“快回去!這些讨厭的紅皇後的棋子們過來了!”
她跑到一半,扭頭發現西瑞爾居然還在原地發呆,急道:“喂!兔子,你在搞什麼……”
西瑞爾站在那片被染過色的花瓣旁邊。
對現在的他來說,就像一座小山一樣的士兵踢踢踏踏的走過來,艱難的彎下扁平的撲克牌身體,觀察了一番這個小小的竟敢闖進紅宮殿的家夥。
它伸出手,像捏住一條小蟲子似的抓住了這個不速之客。而弗弗莉也拔出細劍,打算在這個大塊頭腳上毫不客氣的來上一劍時,西瑞爾突然說:“我是你們皇後請來的客人。”
士兵的動作頓住了。
弗弗莉也訝異的看着他。
士兵磕磕絆絆的說:“皇後、從來、沒有過、客人。”
按他們現在的體型大小,士兵一腳就能踩扁他。
西瑞爾眨了眨眼。
好吧。他帶着一點遺憾的想,猜錯了。紅皇後和白皇後不一樣。她從不宴請客人。
士兵直起身,正打算處理掉這個老鼠大點的還敢騙人的小東西,就聽到小東西又開口了:“不好意思騙了你……但是我有你們的把柄。”
“你們在花園裡種的是白玫瑰,用顔料把它塗出來了的……皇後讨厭白玫瑰。對嗎?”
士兵:“……你、怎麼、知道?”
因為油漆味太重了。
或許也因為兩片區域裡的東西完全相反?白色宮殿裡倒是有很多白玫瑰。有人喜歡的,可能另一人就會讨厭。
西瑞爾非常自然的威脅起了這個倒黴的士兵,“麻煩把我和我的朋友送到宮殿内。這樣皇後就不會因為這些玫瑰生氣了。”
言下之意。
不幫忙的話,他就去打小報告。
士兵猶豫幾秒,那紙一樣單薄的笨拙腦袋沒想出來什麼解決辦法,居然真的被這個錯漏百出的威脅給唬住了。
它将西瑞爾放到肩上,算是默認了這場交易。
也許是這樣的狡猾的做法是單純的童話世界裡從來沒有過的,就連按理說應該站在西瑞爾這邊的睡鼠都喃喃:“你太卑鄙了,西瑞爾。”
“不過這招真棒,”弗弗莉也和他一樣被放到了士兵的肩膀上,“這家夥肯定認識路。那就快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