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畢業的時候,正是意氣風發的大好年華,想在工作時有一番成就,最好是能夠出人頭地。可當身體因為努力工作而出現問題時,就會明白人生除了生老病死,其它事都是需要自我調整的精神和心态問題。人生隻有一次,來到這個世界上不隻是為了工作。健康是無價的,為了生計而将生命搭進去,太得不償失了。
但是,維持不了生計,不敢保證生命能夠擁有良好的長度和寬度。
上班的時候不敢請假,不敢遲到,不敢拖延。為了前途和錢财,無盡的加班。有時候能夠獲得相匹配的收獲,有時候毫無回報,那一瞬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拼命。正常的下班時間不敢走,誰要是準時離場誰就是老闆眼中的罪人,離譜的是還得為了按時下班編一個可笑的理由,忍受住老闆懷疑的眼光,心裡怒罵着老闆的不近人情,卻在年底時滿懷熱情地高唱《感恩的心》,厚着臉皮上台獻醜。
這一切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
一晃就過去了好多年,兩個人都已年界四十。四十不惑,可疑惑的地方多着呢!他們的房貸是男方父母出,醫藥費是女方父母拿,生活費由兩邊父母同時供養。他們失去了對于工作的規劃、失去了對于生活的期許,失去了養兒育女的權利。
好在兩人沒有生出對于彼此的厭惡,齊心協力地将日子過下去。
早餐店完全是兩人摸索着前行。啟動資金依然由各自的父母贊助,學會的食物制法是看着教程試驗出來,自學成才,不斷練習奇技淫巧和手熟程度。油條與豆漿是基本的,慢慢加上了麻球和粥,後來又添了少許花樣,但不常做,時間允許的情況下也會露兩手。
盤靈不能累着,累了又會打亂生活的平靜。
一開始是支了小攤,這個過程很艱難,好容易與各種情況磨合好了,盤靈又倒下去了,兩對父母看不下去,意見統一,決定盤一個能夠遮風擋雨的小店。早餐店賠錢的時候多,因為兩人時不時地就不開門了——盤靈要去醫院瞧一瞧。
與顧鴻筝合作——也不能說是合作關系,正經的上下級——盤靈和郁谷覺得有了歸屬感,當人家的員工也不完全是一件壞事。盤靈說這樣可以讓他們的生活更有規律,并說想找一個陪診師。
“給人家打工,不能太随心所欲。人家準許我們時間上可以靈活一點,但我們也不能做得太過分。你算是正式員工了,人家還要給你辦理社保;我的情況隻能做兼職。至少我們每月都有了收入,真是好運氣呀!”
陪診師是男性,身材有些胖,可能是年齡增長的緣故,卻又無法從臉上看出近似的歲數,或許有五十多歲,也可能四十歲左右,腿腳麻利,聲音洪亮。他或許是個健談的人,但絕不打聽病人的私事,更不讨論病患的好壞。他的熱情讓人有一種輕松的感覺。
顧鴻筝要在這個月的最後一周進行試營業,她理應在場,同時又要參加科二考試。時間很緊張。爸媽擔心她别像上次那樣突然暈倒,顧鴻筝勸慰爸媽,自己心裡有數。
“自己有過一次教訓,難道還不知苦嗎?身邊也有一個實例,肯定要牢記身體健康才是首要的。唉,生活要繼續、面館要經營、考試也要參加,即使我分身乏術,也要平衡好這些事,不能掉以輕心。”
媽媽無可奈何:“我和你爸是讓你注意自己的身體,你說來說去還是要說到考試和面館上去。”
顧鴻筝笑道:“我知道,我都懂。不用擔心我啦!”
心情好,就不會覺得累。顧鴻筝剛剛接到了穆瑜的信息,雖然兩個人不能在同一屋檐下合作,但可以換一種形式。穆瑜說她會提供糕點作為食玩本的素材,也會每月拿出一兩種新品供面館做活動,以此來試驗銷路的可能性。
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顧鴻筝很滿意。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怕的是最壞的結果還沒來,可是你已經放棄了自己。顧鴻筝從來沒有放棄任何一個機會,她始終堅信,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雖然,它常常會事與願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