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不覺得有什麼,兩人為了彼此都能考上高中而歡喜鼓舞。柯婷娣甚至說過要兩家人一起出去旅遊慶祝,但被女孩的父母嚴正拒絕。直到各高中陸續開展新生報道,于萊才發覺事情的“嚴重性”,他要真的要與女友分開了。一個在城市的南端,一個在城市的北端,無論住不住校,一周裡隻能見一面,甚至連這唯一的一面都沒時間見。他不願意了,他要複讀、要女友轉校、要退學。他怕優秀的女友會遇到優秀的另一半,但那時,自己可怎麼辦!
柯婷娣罵兒子是不是瘋了,這一說直接刺激了于萊的某根神經,真的發瘋作勢要跳樓,日日夜夜的鬧,到了晚上更厲害,嘴裡嚷着要從陽台跳下去。爸爸火了,說要打死他,一了百了。柯婷娣心疼了:“别火上澆油!”
于萊茶飯不思,就是要與女友在一起。女友在電話裡好聲相勸,依然不奏效。柯婷娣特地要來女孩子父母的電話,要女孩子自願降級到第三志願去上學,被人家的媽媽罵了個狗血淋頭,女孩子的爸爸表示若是再這樣無理取鬧就要報警了。
女孩子第一次産生了離開的想法,覺得這阿姨實在是不可理喻。第二次産生離開的想法依然是柯婷娣的建議:“我們家出錢,讓兩個孩子去私立學校,不過得去外地,高中是不能轉校的,咱隻能退而求其次。”這下不用女孩子的父母動氣,女孩子親自将這位不可理喻的阿姨請出了門。
于萊找不到小女友了,所有的聯系方式皆被對方删除或拉黑。于萊這下就跟真的瘋了一樣,整日尋死覓活,不參加學校任何活動和學習,就要退學,若是不依着自己,那就不活了。柯婷娣也是沒辦法了,幹脆破罐子破摔,對兒子說:“你要跳樓是嗎?我和你一起,咱娘倆一起跳。來!”
于萊被媽媽的舉動吓住了,忙拉扯住已經一條腿伸出窗外的柯婷娣:“媽,媽,别!真的!媽媽,外面這麼黑,看不清楚,怎麼跳?咱不跳了!真的!還是活着好。”
柯婷娣被兒子說的話攪得哭笑不得,她的一條腿耷拉在窗外,扭身将一個巴掌重重地打在兒子臉上。兒子也不敢哭出聲,抽抽搭搭着回了房間,慢慢地睡了過去——他已經失眠快半個月了。
夫妻倆覺得臉上無光,決定帶兒子去看心理醫生。若真是心理疾病,那就治病;若是因為這點小事導緻的心理挫折,絕不饒了他。柯婷娣從診室出來大罵兒子:“你有什麼好抑郁的?小小年紀,你抑郁什麼?”
旁邊的陌生人勸道:“孩子嘛,也有壓力,他又不是犯了什麼大錯,别跟他置氣。”
柯婷娣喊道:“他又不是你的孩子,你當然好勸了!他以後是好是壞,又影響不到你,可他是我的孩子呀,勸有用的話,這些人還用來這?敢情不是你們的孩子呗!”她又沖着兒子嚷道:“丢人現眼!”
兒子突然小聲嘀咕道:“反正我不上學了,沒有她,上學也沒什麼意思,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沒用了。”
柯婷娣氣得快吐血,真想當衆一個耳光抽過去,她在忍,極力忍住内心的崩潰和怒火。低聲問道:“就為了那個女孩子?”
兒子低着頭點了點:“嗯,在我眼裡,全世界就剩下她一個女孩子了,其他人都是男的。”
“我也是男的?你媽我在你眼裡也是男的?”
“嗯!”兒子重重地點了點頭。
此刻的柯婷娣很想口吐髒話,狠狠罵一頓兒子,借此發洩心中的惡氣。可再憤怒還是得忍,不能當衆打罵。忍吧!忍到家裡再說!
小女友的學習生活沒有收到于萊的影響。她在學校報道的第二天,就去報了預習班,開啟了新的學習征程。以前的同學中除了與自己相好的女同學,她一概不搭理,特别是于萊的好朋友,她更是不去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