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柯婷娣對着手機笑得合不攏嘴的時候,突然從兒子房間傳來一聲尖叫,驚得柯婷娣以為天塌了,忙小跑到兒子的房間,快速敲了兩下門,趕緊将其打開,急急地問道:“怎麼了?怎麼了?大呼小叫什麼?”
兒子擡起頭來看着媽媽,早已是淚流滿面,狼狽而又暗藏着喜悅之情,大聲嚷道:“媽,我過了,我過了,我考過了!”他從椅子上跳起來,用力抱住媽媽,在媽媽耳畔大聲嚷着:“我過了,我過了,我考過了!”柯婷娣明白了兒子為什麼穿戴隆重,輕輕拍着兒子的後背:“多少分兒?”兒子很是興奮:“語數英全部過百,穩了!”
柯婷娣松開兒子:“那你哭什麼?有病啊?快給你爸爸打電話!哎呀,還吃什麼番茄豆腐呀,跟你爸爸說,讓他請咱吃大餐。你就跟他說,今天别上班了,放假!出去玩兒!”她自己給那幾個外賣打電話:“哎,哎,不要了啊,你拿着吧。不用往這送了,用不到了,你自己拿着吃了吧。送你了。”
買番茄的、買豆腐的、買冰紅茶的、買螺蛳粉和麻辣燙的,這幾個外賣員在小區門口面面相觑,隻有那個買口香糖的進入了小區,因為他幫柯婷娣取了快遞,還白得了口香糖。柯婷娣說不要了,就當是散散喜氣。
柯婷娣和老公為兒子考出的好成績感到高興,但兒子的興奮點在于女朋友的分數,當得知女朋友的分數更高的時候,他高興地發狂,在家裡歡呼雀躍,難抑心中的歡愉。
柯婷娣兩手掐腰,站在客廳看兒子沒個正形:“你跟個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幹什麼?考得好不至于這樣啊!她考得好不是正常的嗎?用得着這麼誇張呀?”
老公在一旁催促:“到底要怎麼慶祝?趕緊說個方案!”
柯婷娣看着兒子發笑:“哎,于萊,你爸問你呢!怎麼個慶祝法?趕緊說啊!你爸現在是應該定飯店還是訂機票啊?是不是還得叫着她一起慶祝呀?要不你問問她?”
于萊歪着腦袋看着爸媽:“我不跟你們慶祝了,我得去祝賀她的超常發揮!爸,趕緊幫我訂個花,我去準備準備。”
柯婷娣瞥了老公一眼:“你說這算什麼啊?我這滿心歡欣的,他倒好,要跟别人去慶祝。”她兩手一攤,“你回去上班吧,我自己找點兒吃的。”
對于學生一族而言,假期是朝思暮想的日子,成績一發,無論好壞,都是過去式了,享受當下才是當務之急的最佳選擇。聶慕贊上午參加了學校的休業儀式,便馬不停蹄地往市區趕。她搭乘下午的高鐵一路向北,坐了地鐵往顧家奔,到家的時候正好趕上吃晚飯。
顧鴻筝也在那時候回到出租屋,兩個人幾乎是前後腳,卻沒有見上面。一個在顧家吃飯寒暄,一個故意逗留在出租屋做最後的清潔工作。直到十點多,顧媽媽估摸着顧鴻筝該回來了,便和顧清英陪着聶慕贊去了出租屋。
顧鴻筝的出租屋是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因為是一樓,所以還帶着一個小院子,這是原房主留下來的,嚴格來說算是違建。但小院子一直荒廢着,沒時間也沒心思打理。這房子是顧鴻筝正式大學畢業那年買下來的,沒有動用爸媽的任何物質贊助,全憑自己的工資省儉下來。這房子因為建房時間和住房面積的緣故,價格并不十分高,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原房主急于脫手,所以顧鴻筝大約隻花了三十萬就買了下來。
買房子的時候沒有那麼多想法,什麼給自己個保障,或者是增值賺差價,隻是因為長大了想獨立,所以要搬到外面去住。住得遠了,爸媽不放心,正巧那房子要往外租,租金也便宜,顧鴻筝就搬了進去。搬進去不到一年,房主家要用錢,急于出售,顧鴻筝打探行情後覺得合适,就一咬牙一狠心,将房子買了下來。
這件事隻有顧家爸媽和顧鴻筝自己知道,索娜好像也知道一點,但不清楚她知情的緣由是什麼。可以肯定的是,顧清英絕對不知情。至于不知情的原因,該是不可究的。當事人一開始就選擇保密,時間一長,自然就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總不能突然對着人說一句“這房子是我的”,多奇怪啊!
當顧清英第一次提出要與顧鴻筝合租的時候,顧家爸媽皆是一愣,隻是嘴上答應着可以,行動上卻不是很贊同。兩人商量了一晚上,有心要将話說明白,當太陽升起時,卻說了一堆車轱辘話,到底沒有将實情說出來。顧鴻筝也是一晚上沒睡,計算器扒拉了不知多少遍,理清其中的要害,表示可以接受姐姐的進入,但要姐姐承擔一部分費用。顧清英沒有異議,并說自己不擅與人交流,與房東打交道的事都交由妹妹打理。
爸媽聞聽,勸道:“你不怕小鴻騙你?萬一私自擡高租價怎麼辦?”
顧清英皺着眉頭想了想:“不會吧!顧鴻筝不是那樣的人!其實有她與房東打交道,我更放心一些。房子小,租價也不會高到哪裡去。顧鴻筝說了,她會負責水電費。而且,我就不信房東永遠不會露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