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旋律仍然回蕩在大廳,隻不過這次多了尖叫聲作為伴奏。
“守衛呢?!守衛!”貴族們再也維持不住優雅,聲嘶力竭的高喊着。
格雷斯瞪大眼睛,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起來,挂在腰間的短劍與其說是武器,倒不如說是裝飾品。
他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直到背部碰到堅硬的胸膛後才回過神來。
“伊桑!”格雷斯抓緊他的手臂,目光中透着恐懼。
自此有了伊桑後,他已經不知多久沒摸過武器了,就更别提殺敵了。
“我會帶您安全撤離。”伊桑冷靜的将格雷斯護在身後,抽出了背着的巨斧。
巨斧上還殘留着幹透了的血迹,透着一股野蠻的煞氣。
“救…救我!”
距離他們幾步之遙的某位貴族被魔物撲倒,但伊桑卻并未理睬。
除了格雷斯外,他誰都不在乎。
格雷斯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面露不忍的說道:“伊桑,救下他吧,反正也是順手的事。”
見他發話,伊桑這才用巨斧劈向魔物。
……
餐桌靠窗,自然也就有些瘟疫使者會從這兒闖進。
看着碎裂的餐盤和掉在地上的糕點,謝臨淵歎了口氣。
多浪費糧食啊,他這還沒吃完呢。
不過這個想法隻在腦海裡過了一圈便消失不見。他取出長槍,娴熟的殺向魔物。
宴會瞬間亂作一團。
坐在主座上的以利亞神情淡然,就好似底下的血腥場面和他無關一般。
他兩腿交疊,單手撐着腦袋,金色發絲被燈光照的極為璀璨,像是流淌的黃金。
一隻魔物突破了守衛的防線,向以利亞撲殺而來。
瞥了眼模樣猙獰的魔物,以利亞依舊坐在位子上沒動,他甚至還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當瘟疫使者距離他還有五米的時候,一柄銀色長槍劃過它的脖頸,頃刻間将其斬首。
魔物的無頭身軀倒地,頭顱被謝臨淵一腳踢開,不知滾到了哪個角落。
謝臨淵擡起頭,與霍普對視。
無需任何語言交流,僅僅隻是一個眼神,他們彼此便确認了接下來的計劃。
大廳内,謝臨淵展現出了驚人的實力,救下了一個個險些命喪當場的貴族。
米勒心有餘悸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遠離了魔物的屍體,再也顧不得什麼風度。
“多謝…”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對方已經趕往了下一處魔物聚集的地方。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米勒此時突然想明白了他為什麼會說其他人開的價格太低。
因為在謝臨淵的眼中,那些人都沒有資格讓他獻上忠誠。
這場鬧劇持續了将近一刻鐘,直到所有魔物倒地後才堪堪結束。
全場極為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謝臨淵的身上。
經此一戰,衆人都對他的實力都有了确切的認知,而并非隻是紙張上三言兩語的總結。
謝臨淵甩了甩槍尖上的血液,随後,他一步步走向了坐在主座上的以利亞。
守衛見此剛想拿起武器阻攔,卻被以利亞擡手制止。
謝臨淵在距離他兩米時停下了腳步。
衆人屏住呼吸。
望向那雙如翡翠般的綠眸,謝臨淵揚起了一個笑容。
而後,毫不猶豫的單膝跪地。
他将槍尖觸地,左手放在胸膛前,低下頭顱,朗聲開口道:
“今日起,我将奉獻上自身所擁有的一切,終身侍奉殿下為效忠之人。”
衆目睽睽之下,魔物殘骸之中,騎士的語氣極為真摯。
“永不背叛。”他說。
見此,以利亞笑了起來。
瓦爾納帝國的所有人都認為三殿下的性格古怪且孤僻,不是個好相處的角色。
事實上,也的确如此。
就比如此時,他本應用劍背輕觸對方肩部三次,再贈送一段箴言谏句,這樣儀式就算做完成了。
可他偏不想這麼做。
以利亞站起身,走到謝臨淵的面前。
他單手抽出佩劍,将劍鋒抵在謝臨淵的下巴,而後強迫對方擡起頭。
俯視着那雙墨色的眼眸,以利亞愉悅的勾起唇角。
他神情玩味戲谑的道:“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