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趴在籠子裡,委屈巴巴地拿隻有骨架的翅膀扒拉門。
遊然無動于衷地盯着他:“是你幹的嗎?”
怪物睜着一隻金色的眼睛眨巴眨巴,像模像樣地歪了歪身子。
好像是在疑惑。
遊然歎口氣,不太相信的樣子:“你真的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金墨有些委屈——也是不懂他究竟在委屈什麼,于是變成了貓咪的形态,用小貓水靈靈的眼睛看着遊然,喵嗚喵嗚地叫了兩聲。
遊然:“……”
“A大死了七個學生,昨晚上李仝也死了,是不是你……殺的?”
在遊然的印象裡,小怪物似乎是一隻隻會撒嬌賣萌讨蘋果的寵物,一時要懷疑他手段殘忍地殺了那麼多人,還有些說不出口。
金墨團在籠子裡,聽過遊然那句話先是歪着頭愣了一會兒,随即很焦急地往籠子上攀,申冤似的“咪哇”地叫個不停,貓眼裡全是委屈,甚至真切地擠了兩滴淚出來。
如果怪物界也有奧斯卡的話,金墨估計能拿個影帝,躲在床底的小藍默默吐槽。
遊然暫且不知道怪物的智商有多高,在他眼裡,這幅樣子真像是冤枉到了極點。
于是他把怪物從籠子裡放出來,點頭正色道:“好。”
金墨眼裡的淚瞬間收回去,開心地拿毛絨絨的腦袋蹭遊然的褲腿,尾巴豎得高高。
哪曉得遊然撸了撸貓,半晌又把怪物裝進了籠子裡:“最近外面不太平,你不能跟着我了。”
橘貓趴在籠子裡,虛弱地應了一聲,就聽遊然接着道:“不然你變成鳥,在籠子裡看起來會正常點。”
怪物對遊然向來有求必應,很聽話地變成了自己在外面見過的麻雀。
小小一隻麻雀,住在巨大的鳥籠裡。
還是有些怪,不過總比貓住在鳥籠裡看起來好得多了。
朱曦蕤家的家教似乎是吹了,雖然女孩的母親對遊然表示了感謝,但也在微信上暗戳戳表示孩子受了驚吓,希望最近停課一段時間。
遊然自然隻能表示理解。
不過依舊是要出門的,他在家附近的副食店裡找了個收銀員的兼職,副食店老闆是奶奶的好閨蜜,錢給得不多,不去卻也不太行——奶奶估計會很不樂意。
好在副食店的工作很輕松,每天坐在櫃子後面玩手機,有人來了動一動就好。
在副食店呆了一下午,遠遠就看見一身黑衣的張橙,黑色的唇裡叼了根煙,一雙軍靴踏得響亮,特闆正地走進了副食店。
遊然看見她在店裡象征性地轉了兩圈,最後從貨架上随手撈了幾根棒棒糖,走到遊然面前笑着喊:“小老闆,結賬。”
遊然就也跟她笑,沒動:“不用,我請吧。”
幾塊錢的事,張橙沒客氣,把嘴裡的煙撚滅丢進垃圾桶,拆了根原味棒棒糖咬嘴裡,說話倒還清楚:“想起啥沒有?”
“奇怪的生物。”她提醒道。
遊然演技照樣不錯,他垂眼思考了幾秒,搖搖頭道:“張姐,真沒有。”
“可能也就前幾個月在窗外的海棠樹上救了一窩鳥蛋,找學校裡生物專業的同學拿蛋殼去問過了,是普通的杜鵑鳥蛋。”
“何況,我撿了一窩,就孵出來一隻,那一隻還被我養死了。”遊然笑着,半真半假地回答。
張橙把棒棒糖從嘴裡拿出來,贊同道:“确實,我小時候也撿過雛鳥來養,還特地去給它挖蚯蚓來喂呢,他爹的,根本養不活。”
遊然捧場地笑了兩聲,把紅痣彎進眼皮裡。
張橙默了會兒,又問:“那奇怪的事兒有沒有?”
遊然想了想:“我腦子裡的東西突然不長了,算奇怪嗎?”
“那……确實是有點奇怪。”
但這事兒連醫生都不知道為什麼,想來遊然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張橙把一根棒棒糖咬碎,同遊然擺了擺手:“那行吧,我走了。”
“有啥事記得找我們。”
遊然點頭:“慢走。”
女人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遊然垂下眼繼續看手裡的遊戲,屏幕上捏着羽毛球拍的火柴小人已經癟着嘴站那兒不動了,界面上大大的幾個英文字母“you lose”。
遊然新開了一局,打得心不在焉。
那邊張橙走出幾十米,對肩上别的紐扣道:“都聽到了?”
“我是真覺得小然不知道。”
“陸白濟莘,你怎麼看?”
耳麥裡傳來女人冷淡的聲音:“是嗎?”
“甯可殺錯,不放過。”
“何況我也沒想要殺他,隻是拿他做誘餌罷了。”
雲之铖的聲音在耳麥裡響起:“你能确保小然的安全嗎?”
“有硯山在,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