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小灰喉嚨發出舒服的呼噜噜,迷迷瞪瞪的,“院長你在說什麼呀?”
舒澤手上動作加快,壞心思的把柔順的大尾巴反方向撸炸毛,“我說,你是個乖寶寶。”
他也不算白養這幾個小崽崽。舒澤大言不慚,完全沒有思考過,這個“養”字的水分有多大。
但是。
那咋啦?
他說養了那就是養了,他哥怎麼樣的他就怎麼樣的,要是不對勁那也是他哥教得不對勁。管他一個兇獸什麼事啊?
舒澤默默的挺直了面條腰杆,小臉傲嬌。
小灰:“!!!”
簡簡單單一句話,小灰的耳朵都紅透了,出去的時候還晃晃悠悠的打飄。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他有那麼一點點不适應。
洗臉巾敷臉的蒸面條,動了動耳朵,扯下毛巾出聲制止,“小灰!”
恍惚的小灰擡手去拉門,“嚓——”的一聲門從外面被大力推開,啪的一聲帶着風砸在小灰面門上。
灰:“……”
舒澤:“……”
下手挺快。
小灰直直倒地,腦子裡閃過的最後念想——看吧,他就知道,果然是在做夢,不然腦子怎麼那麼昏呢?
頭一歪,舌頭一吐,不省人事。
門外的鐵錘尴尬的收回手,“哎呀媽呀……”
“你說你,沒事站門背後幹嘛,也不出個聲。”
舒澤從輪椅上站起來,抱起小灰,手掌撫過起包的額頭,把他放回床上,拉上被子蓋好。就那麼一會兒功夫,腦門上的小包竟就那麼奇迹的消失了。
鐵錘尴尬的雙手摳腦袋,重新把腦子裡的正事翻湧出來,“院長——”
舒澤邁步,從容優雅,竟是難得的靠譜形态,“走吧。”
“诶?”
我不是還沒說嗎,院長怎麼就知道了啊?熊鐵錘放過自己的腦袋,轉而去揪自己的耳朵。
見舒澤走遠,又焦急的捯饬小短腿兒跟着滾,“院長等等我!”
保育院大門,本該上班幹活的獸獸們全都圍過來看熱鬧,裡三層外三層,好像在圍觀什麼世界奇觀。
一道陌生的男音哭天搶地,“我就是拿錢辦事,幫人送個東西!”
“我的媽,我的老婆,我的兒,我對不起你們啊!我不應該貪圖這個跑路費,不應該來這一趟啊!!!”
“以後别給我買墓地了,瞅這情況,我應該也剩不了骨頭渣,有那錢你們就留着自己用吧……”
小螢盡職盡責的守在舒澤旁邊,“院長來啦,大家快讓開。”
“院長來了!是院長!”(不會說人話組:嗷嗷嗷~嗷~!)
“是院長!”
“院長!”
“嗷~~~~~”
獸獸們往兩邊次第讓開,井然有序。嗷嗷哭的陌生男子長大了嘴兒,震驚的看着眼前這一幕,驚訝到忘了哭。
這保育院都多久沒派人來過了,啥時候冒出個院長啊?而且這些獸還那麼聽話……
他卷成一團瑟瑟發抖,眼淚鼻涕還挂着呢,但直覺告訴他,生路來了。
這一定,是個巨巨巨巨厲害的人!
在他的期翼中,身形瘦削,樸素稚嫩,頭發過長稍顯陰郁的舒澤緩緩映入眼簾,身後還跟了個跑得像滾的小豆丁,兩隻黑色小耳朵Q彈~Q彈~,一如他起伏跳動的心。
“……哈?”
舒澤不知道這陌生人腦子裡面在想什麼,他現在心情很好。因為他的出場很有逼格,他找到了當院長的快樂。
很有牌面。
就很拽。
他吩咐迎過來的皮皮,“此時在場的獸全都加一分。”
獸獸們高興,皮秘書不解。
不知道舒澤突然這樣幹什麼,不知道獸獸們都在高興什麼,大家都加分=大家都不加分。但是一個成熟的好秘書,是有自己的職業操守的,“好的,院長。”
他開始彙報情況,“這個人是被我們值班的獸抓到的,帶着一大堆東西鬼鬼祟祟形迹可疑,不知道是想幹嘛。”
“已經檢查過了,他帶的都是些米面糧油生活必需品,暫時沒有發現什麼危險。”
“我們把他抓過來之後,發現完全沒有辦法正常溝通,因為他就抱着自己的通訊器說遺言。”
說起這個,皮皮也是相當無語。他是什麼很吓人的獸嗎?情緒穩定的卡皮巴拉多可愛啊。
舒澤高冷點頭,“剩下的交給我。”
皮皮退到一邊,人和人溝通起來确實會方便些。他們現在都是遵紀守法,勤懇幹活的好獸獸,可不能有人死在他們院裡。
舒澤維系着從他哥身上學來的王霸之氣,走到陌生男子面前,在對方忐忑不安的神情下,禮貌開口:“請問,你來這裡是找死的嗎?”
陌生男子:“……?”
最後的希望,破碎了。這哪是人啊!這特麼是閻羅王吧!
他兩眼一翻,徹底暈過去。但又掙紮着睜開眼,眼角滑過最後的眼淚,盯着舒澤,“看在我們都是人的份上,利索點,别生啃。”
皮肉撕扯,骨頭斷碎,這種痛,他承受不起。
舒澤不理解但答應,“哦,好的。”
等對方昏過去,又開口,“可是我不是人啊。”
仰卧起坐式眩暈的男人:“………………”
這是是真暈了,被折磨的。
皮皮:“…………”
*
獸獸們把陌生人類扛到舒澤日常曬太陽的毯子上,舒澤小小一隻,蹲在旁邊,看着自己的手掌發呆。
哥哥的神力在他的身上,他可以用。但是哥哥是掌管天下之獸的神君,用在獸身上可以,用在人身上會不會把人變成獸啊。
但是話又說回來,人不也是動物麼?天上那些神仙劃分崗位職責的時候,是不是搞出了交差重疊的部分啊?
喪喪懶獸,陷入高深奧秘無法自拔。
皮皮長歎一口氣,“院長,你為什麼要吓人啊?”
現在好了,啥還不知道呢,人先暈了。
舒澤把手收回來,交叉放在膝上,慢吞吞的轉過頭,“我沒有吓人啊,我隻是在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