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再看看其他孩子……”塞倫勒夫人微擰眉頭,沒有立刻下決定。
她有一雙蔚藍深邃的眼睛,在她的目光下似乎所有僞裝都無處遁形。你不着痕迹地垂下頭,抿了抿嘴,露出難過的神情。
溫柔的塞倫勒先生察覺到你的失望,于心不忍剛想開口,突然窗外傳來一陣劇烈的響動,緊接着你聽到了傑夫的慘叫——
你們紛紛站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鬧劇,被痛揍的傑夫和同伴,起哄的觀衆,和那個面無表情的紅發少年。
人群嘈雜鼎沸,可當你的目光落到那個少年身上時,他倏地停下了揍人的手,緩緩轉過身來,看向了你的方向——
你清晰看見那雙深沉的眼瞳,在看見你的一瞬間,蹦發出灼目的光來。
在那一刻,你的心跳忽然劇烈了起來。
“弗雷維德!”身旁的院長忽然發出一陣怒吼,你猛地一驚,連忙垂下眼眸,裝作害怕的樣子轉過了身。
院長跑出去制止這一場鬧劇,隔着玻璃你也能聽到她的怒吼:“弗雷維德,去禁閉室!馬上!”
身旁的塞倫勒先生望着打鬥的場面有些吃驚的撫了撫胸口:“這些孩子太野蠻了……”
說完他低頭看了看你,與那些打人的孩子比起來,你真是太乖巧懂事了。
“這位先生,請不要害怕。”你怯怯地擡起頭來,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眼眸濕潤明亮,可憐動人。
而随着你的動作恰到好處的露出了胳膊上的淤青和傷痕,那位善良英俊的Omega立刻驚叫了一聲:“哦天哪,你的手怎麼了?他們欺負你了嗎?”
你立馬收回了手臂,自卑地把傷痕藏起來,倔強地搖了搖頭:“不,沒有,先生……”
可眼淚卻随着你的聲音落了下來,你瘦弱的身子微微抖動着,塞倫勒先生怎麼會不知道你是故作堅強。
你是這樣可憐、乖巧又堅韌,怎能不令人動容,塞倫勒先生堅決要收養你,而塞倫勒夫人最終也沒有反對。
他們當天便要帶你走,你沒有反對。
隻是在路過禁閉室時,你不由得慢下了腳步。
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人到來,禁閉室的門一震,隐隐約約的,你聽到弗雷維德的聲音,像是在呼喚你的名字。
“黛拉——黛拉——”
像是一聲聲魔咒,纏綿了你的步伐,你不由得低下頭看着身上的淤青,這些傷痕的始作俑者都是弗雷維德。
你忽然想起你提出這樣莫名的訴求時他不解的眼神,和事後他伏在傷痕上憐惜親吻的神情,月光落在他的眼睛裡,像是一片甯靜的湖。
你忽然感到一陣呼吸急促,這一切是你先開始的。
是你打破他的孤寂,朝他主動伸出的那隻手。
是你在他每一次因信息素紊亂而痛苦難耐,你不厭其煩地抱着他,慰哄着他,親吻他的鬓角和臉頰,撫摸他的後頸和脊背。
……
可最後,你隻是看了禁閉室大門一眼,終是沒有回應這一聲聲呼喚。
如果我們不會再見面,告别又有什麼意義呢?
再也不見,弗雷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