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不懂女人所用的語言,隻能默默地觀察起她的形象。
容貌堪稱絕色,穿着世間最華貴明豔的裳衣,小腹微微隆起,似乎懷了孕,但容顔不減,就連哭也哭得很漂亮,眼淚順着她的面龐滑落,與空中飄落的細雪幾乎融在一處,有種破碎的美。
最奇特的是,她的面頰兩邊覆了淡淡的鱗片,眼睛是極其漂亮的燦金色,好似晨曦時天際線邊升起的旭光。
崔善善望着她,總覺得她長得……有些熟悉。
像誰呢?
她忍不住望向女人身側的孩子,視線落于他的臉上停頓片刻。
他同樣也有一雙很漂亮的,燦金色的眼睛,睫羽長長的,落了些濕潤的晶瑩。
崔善善的眼睛倏然睜大,忍不住張張口,心中頓時有了答案。
長得很像……
蔺玉池。
*
兩日後,崔善善背上小背囊,正要出發,蔺玉池卻無緣故站在她身側。
崔善善兩日沒見蔺玉池了,一看見他,便記起那日做的夢。
确實很像,足有七分像,可眼前少年的眼睛分明是墨色的,是一雙很正常的,人的眼睛。
她思索了半晌,忍不住問了一句:“師兄,人瞳孔的顔色,可有辦法變化?”
蔺玉池愣了片刻,點點頭:“有。”
“是何方法?”
少年垂下眼簾,攏住眼底的灰暗,不肯告訴她具體步驟:“非常殘忍的方法。”
崔善善見他心情莫名其妙地低落下來,便默默轉移了話題,輕聲問他:“師兄,你今日要上的課也在紫微殿嗎?”
少年颔首,而後利落地召出飛行法器。
有順路的人能載着她去上課,崔善善當然樂意了,樂呵呵地跟他一起上了飛行法器。直到蔺玉池又随她一同跨入紫微殿,來到上道法課的側殿門前,崔善善才感覺到事情發展有點不對。
她首先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認字走錯了,而後仔仔細細地辨認着門口處的木牌,确認這裡的确是上道法課的地方。
她與蔺玉池對視,而後禮貌又不失尴尬地一笑。
“師兄怎麼不去上課呀。”她幹巴巴地提醒他。
“我不是說跟你一起來?”
“嗯?”崔善善呆愣眨眼,小臉唰一下白了,臉色轉變得可謂是精彩絕倫,活似晴天忽然降下一道霹靂。
她張張唇,錯愕得不知怎麼開口,但蔺玉池能看出來,她如今滿臉寫着你何時說過了。
少年的眼神在少女張張合合的軟唇上停留了片刻,偏過臉,若無其事地說:“我修煉出了差池,來此鞏固一下道心。”
“更何況,你看——”
崔善善順着他的目光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