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陽光暖洋洋,京都連下三日雪,今日總算放晴,徐奉谙站在風雪裡看雪花穿過自己身子。
這些日子她也大概了解原主家庭情況,她爹是個秀才,平日裡在觀複書院給孩子們上課,她娘則是繡一些帕子,香囊補貼家用。
日子清貧,好在溫馨幸福。
唯一讓小夫妻鬧心的是徐奉谙小時候不會說話,日常行為也呆呆的,要麼蹲着看螞蟻搬家,要麼坐在門口看天,要麼塗塗畫畫。
她爹娘喊有時候也沒反應,種種症狀不得不懷疑是自閉症。
小夫妻也帶她去看過郎中,他們都說沒問題。
徐奉谙知道後來劇情,清楚知道她不是。
那麼原因隻有一個,她不想說。
“小啞巴,小啞巴,光會吃飯不會說話……”
聽見孩童吵鬧聲,徐奉谙向前看去,三個七八歲小孩手拿小棍像跟屁蟲跟在小徐奉谙後面。
五歲的徐奉谙穿着大紅花襖,頭戴老虎帽,小臉凍得紅彤彤,鼻下兩行清涕明顯,一手提醬油一手抓褲子,顧不上搭理他們,隻曉得低頭趕路。
噗呲!
徐奉谙看到她滑稽樣忍不住笑出來,笑着笑着就哭了,擡頭往更遠處處望去,徐父穿着薄襖揣着手躲在樹後面,時不時跺腳哈氣,視線一刻也沒離開那道小小身影。
哎,可憐天下父母心。
她走上前想要攔住那群小破孩,他們穿過自己身體,圍成圈把小徐奉谙圈在中間,手拿小棍邊指着邊轉圈。
“小啞巴,小啞巴,光會吃飯不會說話……”
一遍又一遍不停重複。
“你們幹嘛。”
躲在樹後的徐錦年沖出來,怒聲呵斥,他腳踩到一塊冰塊,腳下一滑身體猛然間失去平衡,狠狠栽進雪地。
“徐秀才,徐秀才,科舉三次無所獲,娶個繡娘,生個啞巴。”
小孩們調轉方向圍着徐錦年嘴裡不停念着。
“走開,走開……”
他扶着摔傷的腿,擡手不斷驅趕調皮孩子,“走啊再不走告訴你們爹娘。”
他擡起頭,剛好與小徐奉谙目光對上,嘴角微微抽動,無聲抽泣,他低頭把頭埋進雪裡,身子止不住發顫。
清脆孩童聲在不斷繼續,“徐秀才,徐秀才,科舉三次無所獲,娶個繡娘,生個啞巴。”
伴随着一記清脆的撞擊聲,徐錦年哭泣一頓,手背處接連不斷傳來冰涼觸感。
他擡起腦袋,雪地裡褐色痕迹異常明顯,時不時飄上來的醬油香,擡眼向上看。
被砸中的小孩,不敢置信摸了摸後背,看到指腹褐色液體,目眦欲裂沖過去,掐着徐奉谙脖子扭打到一起。
其他兩個小孩眼看不對勁撒腿就跑。
小徐奉谙眼裡閃過狠色,一把抓住小孩耳朵一口咬上去,即刻殺豬般慘叫聲傳蕩在破舊小弄堂裡。
徐奉谙蹲在二人旁邊,摸着下巴觀摩難得一見的戰争,這兩小孩是真的狠。
小破孩耳朵都被咬出血了,仍舊呲牙咧嘴掐着原主谙脖子。
“好啦。”
徐錦年一瘸一拐站起來,拎起小破孩扔開,小徐奉谙紅彤彤小臉缺氧導緻泛紫。
他激動扶起小徐奉谙,小心翼翼拍去她身上的雪,扶着她的肩膀,看小手拂去他墨發雪花,頓時,擁住她,激動淚水奪眶而出,一股暖流遍全身,“小乖,小乖,我的小乖……”
小徐奉谙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像是在安慰,徐錦年哭得更兇了。
“就是你們欺負人啊。”
就在徐奉谙為父女二人親情感動到痛哭流涕時,不合時宜的狗吠聲打斷溫馨畫面。
“爹。”
小破孩竄到男人身後,男人高有兩米,膀大腰圓,手拿一把殺豬刀,他低頭立刻注意到他兒子耳朵。
“呸!他娘的,敢欺負我家孜灏活膩歪啦。”
“咬破我兒子耳朵,老子也要剁下你們父女兩人的耳朵下酒。”
“别怕,有爹在。”
徐錦年牢牢把小徐奉谙護在身後,毫無懼色仰視男人。
其實徐父并不矮,奈何男人太高,别說他帶着刀,就算沒帶着刀,長着一張通緝犯的臉吓死人,擱在現代指定是要被警察叔叔扣下來查身份證那種。
男人逐漸逼近,徐錦年一手扶着腿一手護着小徐奉谙慢慢後退,他緊繃着臉虛張聲勢,“王屠夫當心我去官府告你。”
“明明是你兒子先欺負我家小乖,小乖聽不下去才反擊,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王屠夫揮舞着手裡的菜刀,眼裡盡是得意,挂上譏笑,“欺負怎麼了?一個小啞巴能被我兒子欺負那是你們的福氣。”
“窮酸書生,生了一個小啞巴,也是理所當然。”
“種在這兒,能生出什麼好東西。”
草!怎麼樣的煞筆才能講出這麼煞筆話。
我要申請回到原主小時候!
老娘要給他舌頭割下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