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故淵“嗯”了一聲,他摸着沈南知的頭發,吻着他的額角,說:“嚴府已經派人去看了。”
沈南知愣了一下。
姚故淵說:“可能要先暫時回皇城了,北牧那邊有祭祀。不過嚴府本王親自去看了,和沈宅一樣,不過沒有密室。”
北牧?祭祀?
姚故淵解釋說,因為姚灼信奉神,而且每次這個時候也算是雙方的利益往來,也算是那些世家子弟和大家閨秀們展露風貌的最好時機。
而除卻這些,像身居高位的自然也要去。
美名其曰展現大淵實力。
沈南知沉默,算了算時間,他們來江南花了十天路程,返回去自然不會少,而從皇城到北牧也需要馬不停蹄半個月。
他來這一趟圖什麼呢?看看北牧風光嗎?
看着沈南知垮着臉,姚故淵忍不住笑了下,說:“北牧靠近邊疆二十七城,倒是有獨特的吃食……”
沈南知瞬間滿血複活,不就是趕路嗎,邊疆處處賽江南呢!
但在那之前,沈南知還是在翌日早晨去了一趟梁家。
梁姨看到他來後,再次熱情似火,道:“南知來了?餓不餓?姨給你做吃的!”
沈南知失笑,他看着眼巴巴趴在門框上的虞初夏和默不作聲的虞聽寒,說:“梁姨,我有些事情想單獨和你聊聊。”
梁姨面色一僵,而後歎了口氣,揮手示意那兩個孩子離開。然後說:“我知道你是來問什麼的。當年我與虞玄和離後,曾有一段比較困難的光景。”
畢竟那個時候,虞聽寒也才九歲,半大的孩子會點什麼呢?虞初夏也沒有出生,她一個身懷六甲的婦女,能找到什麼好的去路?
是那個時候嚴家主母心懷慈悲,接濟了她兩三年,她也漸漸靠着勞動養活了兩個孩子。
可惜好景不長,沈家、嚴家相繼出事,她眼睜睜看着兩家沒落,卻無可奈何。
“所以,嚴家子還活着,對嗎?”
沈南知靜靜聽完,問。梁姨點了點頭,事到如今,她也沒什麼可以隐瞞的。
“那聽寒和初夏呢?”
沈南知忽然這麼問。
梁姨本以為他會問嚴家子藏在哪裡,還有多少同夥人。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若我沒找到證據,您應該很清楚您會面對什麼。那麼那個時候,他們兩個該怎麼辦?”
梁姨笑了下,惆怅說:“他說會好好照顧聽寒和初夏的。”
沈南知沒吭聲。
為什麼會有人信這個呢?死後就算真能成為鬼魂回來,看到了這一切,又能做什麼呢?
而且一年兩年尚可,時間長了呢?
這世間最不能考驗的是人心。
沈南知起身,道:“這既然麻煩梁姨了。我們不日便要啟程離開熒城。”
梁姨愣了一下,而後說:“還回來嗎?”
沈南知的腳步倏然頓住,茫然片刻,才說:“不太清楚,但事情結束後,會回來的。 ”
梁姨點了點頭,和尋常父母一般,看着沈南知快步走出門,在門口那男人面前笑着說着什麼。
從江南一路回到皇城,竟然比來時快了三四日。與魏千峰幾乎是同一時間到達大理寺的。
然而,沒等他們有再多休整,就緊接着上了去北牧的大部隊裡。
可也許是天氣不好,出發沒兩日,天空中就開始飄落小雪。幸虧并不大,不足以阻攔車程。
沈南知靠在馬車内,手裡揣着湯婆子,眯着眼聽外面的動靜。
好像在讨論什麼将軍?
沈南知過來那麼久,從未見過真正征戰沙場的将軍,也好奇什麼将軍能讓那些小姐們讨論如此久。
然後趁着夜晚休息時,他下意識眼神往武将那邊瞟。
可惜沒見着大名鼎鼎的奚将軍,卻看見另外一位奚将軍帶來了三千兵甲,在給皇帝請安。
這人就是奚遠山,那個時候他們已經靠近北牧,于是另外一輛馬車上,坐着的還有大理寺卿白梵天和國師君淮竹。
姚故淵看到那馬車後,目光微微一轉,神情自然。和旁邊那些人的表現并無不同。
反倒是沈南知,他耳邊叽叽喳喳全是那些小姐們的聲音。
“那個男的是誰?怎麼不是奚将軍?”
“是心腹吧,诶诶诶,你們看見國師下來了嗎?我聽人說,國師長得很是俊俏啊。”
“沒有,不過上次宮宴我去了,我和你們說,白大人長得也很好看啊,而且從沒有什麼不好的绯聞。”
“說得好像國師有一樣!”
沈南知:……
這馬車,這麼不隔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