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沖了進去。
隻見幾個身着官服的男子包圍着梁家,梁姨不知去了哪裡,隻留下兩個半大的孩子。
虞初夏沒見過這場面,吓得哇哇大哭。而虞聽寒則臉色鐵青,不知和領頭的官兵說什麼。
沈南知蹙眉,他大步走上前,冷冷道:“欺負小孩子算什麼本事?你們是做什麼的?無辜擅闖他人私宅?!”
那官兵頭子頭也沒回就罵道:“你是哪個犄角旮旯跑出來的,也敢阻攔衙門做事?!”
然而,待他回了頭,看清那兩個後,頓時反應過來是不久前能和魏少卿平起平坐的人,頓時吓得冷汗直流。
變臉比翻書還快。
“大人,小的不知是你,小的……”
沈南知冷冷道:“閉嘴,我讓你說這個了嗎?”
那頭子擦了擦冷汗,小聲說:“大人,是這梁家婦殺了人,大人讓我們來……”
“胡言亂語!!”虞聽寒猛然打斷他,氣的胸口不斷起伏,他怒斥道,“殺了什麼人?!我娘一生連做飯用的雞鴨魚肉都是拜托城東張叔叔處理好的!怎麼可能殺.人!”
沈南知也不信,他不信那個熱情好客的梁姨會忽然去殺.人。他看着哭的喘不過氣的虞初夏,轉頭道:“可有證據?”
那頭子小聲說:“證據……被送到魏少卿手裡了。”
魏千峰?
姚故淵适宜開口,“先去衙門看看情況吧。”
沈南知心亂如麻,他下意識點頭,轉身就走。虞聽寒也連忙道:“我和你們一起去!”
然而卻被制止了,沈南知指了指被推到角落,膝蓋上破了個口子的虞初夏說:“你現在應該照顧好妹妹,若梁姨真的出事,以後她便是你唯一的親人了。”
……
魏千峰忙的焦頭爛額,好不容易坐下來喝口水,門卻被人哐當推開。
他不由大怒:“誰那麼沒規矩,進門不知道先說一聲嗎?”
結果看到沈南知那張臉,瞬間怒火更盛,“沈南知!”
“别吵,我聽得見,來問你一件事情,那梁姨的證據送你手上了?”
魏千峰一愣,而後道:“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事?在我手上沒錯。如果你是來反案的,那還是勸你放棄吧。”
這次換沈南知茫然了,他看着魏千峰,皺眉,道:“你什麼意思?”
魏千峰歎了口氣,将桌案上的一張張證據推過去,才啞聲說:“我在皇城從未見過這種現場……如果她是兇手便隻能說她是真的心太狠了。可若她不是……才是更可怕的。”
古代沒有相機,不可能拍下案發現場。所以沈南知隻能親自去看。可是從這上面種種線索來看……
都似乎與梁姨相符合。
“而且,她也認了……”
“你說什麼?!”沈南知倏然擡起頭來,卻見魏千峰一字一句道:“她認了,否則我也不會默許他們這樣去抄家。”
在大淵,若是犯了殺人的罪孽,不僅一命抵一命,家中所有财産還需要用來補貼受害人家屬。
沈南知:“不,絕不可能,讓我…讓我去問問。”
他内心總有個聲音在叫嚣着,讓他去救下她。
魏千峰抿了抿唇,說:“我最多給你拖十日的時間。”
沈南知一點頭,毫不猶豫轉身就出去。他本想先去查嚴家的,卻沒想到忽然出了這檔子事情。
他不得不先将全部精力再次注入這場打亂他計劃的事情。
許是看出來他臉色有些不對勁,姚故淵一皺眉,道:“你……”
沈南知擡起眼,被刺目的陽光晃了眼,下意識眯了一下。姚故淵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還好,沒高熱。
這衙門的地府和大理寺的不同,穿過層層狹窄的樓梯,昏暗的視野和不知何處傳來的奇怪響聲都能把人逼瘋。
沈南知不清楚現場是什麼情況,但是光看梁姨被囚在最裡面那牢房,就能想象到現場會多麼慘烈。
而不久前還意氣風發,熱情似火的梁姨,此時此刻披頭散發,蜷縮在最角落。她衣服上,手上還有幹涸的血迹,那頭發間隐隐能看出斑白。
“梁姨。”沈南知輕輕喚了一聲。
梁姨抖了一下,而後坐起身來,看着沈南知,才笑道:“拂玉……南知怎麼來啦?這個地方太陰了,你不喜歡,沒必要來。”
“梁姨,你知道我不是為了這個。”沈南知打斷她。
梁姨到嘴邊的話忽然止住。她看着這個站在不遠處的少年,半晌才說:“是姨沒忍住,宰了那個負心漢,南知,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