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
莊如雲的視野繞過顧越轍,瞧見昏暗的後車廂内,另一側座位上睡得正香的莊汜,他的眼睛動了動,似乎已經被莊如雲絲毫不收斂的大動作和大音量的質問,吵醒了。
側臉脖頸的位置還撐着一隻溫熱的手,莊汜眨了眨眼,看到莊如雲後,立馬挪屁股,轉換成正襟危坐的姿勢。
“姐,你回來了。”聲音有些嘶啞,臉頰還泛着不正常的紅暈。
莊如雲盯了他幾秒鐘,視線随意轉移到顧越轍臉上,又誇張地吸了吸鼻子,除了有一點點紅酒味,确保沒聞到其他任何不該有的氣味。
臉上的表情頓時輕松起來,莊如雲端起長姐的架勢,對莊汜說:“到了還不回家,在外面呆着幹嘛。”
啪地一聲,關掉了車門。門邊無辜坐着的顧越轍黑色襯衫衣擺被氣流震得晃了一晃。
莊汜徹底清醒過來,擡起手,一邊揉眼睛,一邊責怪顧越轍,“到家了,你怎麼我不叫醒我!”
“……”
好心當成驢肝肺,顧越轍又想起晚上遠東大飯店發生的事兒,瞬間沒憋住情緒,挂了臉。
莊汜瞟了他一樣,看他生氣,也并沒有要哄的意思,沒理他……竟然自顧自伸手拉車門,準備下車了。
見狀,顧越轍忍不了,一晚上的種種堆疊爆發!
“你的車鑰匙在我這裡!”語氣有點重,把車鑰匙扔在後座中間的扶手,二者碰撞,發出啪地一聲響……而後,滾到了鋪着黑色地毯的前車座底部。
“……”
莊汜愣了一秒,不悅地打開頭頂的黃色照明燈,低頭去找,沒看見,應該滾進前面的座椅的深處了。于是,俯下身體,以一個很不舒服的姿勢,伸長手臂去摸。
顧越轍也略慌張地躬身去找,alpha的手臂很長,很容易把前座下面摸了遍,抿着唇起來,顯然沒找着。
莊汜那邊依舊還在找……
顧越轍看不下去,側着身體往那邊靠,被他右手手肘用勁兒一推開,重心不穩,差點兒摔倒在了座位上。
顧越轍明白,他又惹人生氣了。這壞脾氣,真不是他故意的,有些時候情不自禁就……
“你别找了,下車,我來弄。”顧越轍聲音溫和地勸道。
莊汜的動作沒停下,也沒說話,似乎很執着于靠自己找到那把車鑰匙。
顧越轍抿着唇,下了車,繞過車頭,打開前座,把駕駛位的座椅往前調,後座的空間倏地變大,莊汜一眼瞧見了那隻純黑色的車鑰匙。
撿起來,打開車門,關閉車門,一氣呵成。
又是砰的一聲,吓得顧越轍胸口猛地顫了一下。後面黑色轎車的喇叭響了一聲,莊如雲的腦袋從車窗裡伸出來,嚷道:“好了沒呀?弄什麼搞這麼久!”
親姐弟之間,說話一向很随意。
莊汜轉過身,朝她大聲解釋,“剛才車鑰匙不見了,我在找。”說着還晃了一下手裡的鑰匙。
此時的駕駛位又被顧越轍恢複成原樣,莊汜推了想要“代駕”的人,坐上去。卻被他拉住肩膀,像一個極度遵守交通法的公民,提出異議,“你喝了酒,不能動車。”
莊汜抿了下唇,在違法和守法之間,當然選擇了後者。
金色塗裝的華麗鍛鐵大門自動緩緩地打開,顧越轍把車開進了車庫,随後,莊如雲的車也倒了進去。
見顧越轍從弟弟的車上下來,莊如雲左顧右盼,望了一圈,有些懷疑地盯了兩人許多眼。
打開車庫進入家中的小門,莊如雲轉身,看向在後方依然拉拉扯扯的兩人。
“小顧總,你待會兒怎麼回去?似乎你沒開車過來?你們家走路過去,至少需要半個小時吧。”
這還是莊如雲預估的時間,這裡幾乎每家都有幾輛車,除非散步消食,否則沒人大晚上一個人閑晃。
整個小區面積很大,生态良好,植被茂盛,中間是一圈人工開鑿的蝴型湖,陽光照射下,泛起粼粼波光,非常漂亮,顧家位于小區的另一側,和莊家隔湖相望。
白日裡有免費的小艇接送,幾分鐘便能抵達,而現在專門開船的工作人員早下班了。
雖然監控攝像頭足夠多且密,但在漆黑的夜裡,還是過于寂靜了。顧越轍是一塊肥肉,萬一有人要綁架他呢?有這種的揣測,也并無道理。
看兩人模樣,莊如雲私以為他們準備就近在莊家過夜,兩人都是alpha身份的時候,倒正常。但現在兩人是未婚夫夫關系,顯然不行!傳出去對他們這樣的人家來講,不好。
況且,這還在莊家。
故而,她準備讓顧越轍開莊汜的車回去,或者讓顧家司機過來接一趟。
顧越轍從沒有準備在莊家過夜,看莊如雲的眼神,他清楚知道對方想歪了。
他隻是正在同莊汜道歉,為他方才的不理智行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