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隋一喜,好似自己就有機會一樣,自我推薦,“莊哥……你看我怎麼樣?比起顧越轍也不差吧,我倆也認識,還有共同愛好。”
“……”
見莊汜呆愣着不說話,林隋趁熱燒鐵,繼續說服。
”跟誰結都是結,跟我還不是一樣。莊哥,其實我偷偷……‘關注’你好久了,大一社團招新第一次見你,當時哲學社的攤位上門可羅雀,你也不急不慌,滿臉笑意地站在那裡,有點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的味道。當時就覺得你特别明月清風,跟别人都不一樣!”
放在桌面上的手一抖,殘留着紅酒漬的酒杯瞬間傾倒,順着桌沿,滾到鋪滿了酒紅色地毯的地面上,穩穩當當滑到了餐桌裡面,沒有碎裂的聲音。
“哎呀,不好意思。”莊汜起身把座位朝後一拉,朝桌下望了一眼,酒杯滾到另一側去了。
他繞過去,将完好無缺的紅酒杯撿起,放回在桌面。
大理石圓桌将二人隔開,莊汜站在靠近門口的位置,糾結地望了他一分鐘,在林隋期待的目光裡,明确地拒絕他,“小隋,我倆不合适。”
林隋抿着唇,心裡難受,被人當面拒絕的難受。
先來後到,先認識後認識,就那麼重要嗎?
莊汜明明就不喜歡顧越轍,甚至厭惡他。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人的關系逐漸緩和了,但林隋對兩人的未來發展,仍舊持保留态度。
他不過以前不夠勇敢,錯過了最佳機會,等充足能量,勇敢地踏出一步,卻沒有人留在原地等他了。
比起家世,東嶽集團也不比壹顧集團差,作為家中幼子,莊汜同他結婚比起和顧越轍這根獨苗聯姻,承受的壓力也會更小,過得也會更愉悅。
總而言之,在林隋單方面看來,莊汜和他聯姻是比和顧越轍聯姻更好的選擇。但是,對方明顯和他的想法背道而馳,回絕更是斬釘截鐵。
一句輕輕的不合适,如天邊的一片雲彩,淡然地飄過,不留下任何追求的痕迹。沒有餘地的妥協,一點點機會都不施舍他。
像吃了一口沒熟透的果子,尖尖是最甜蜜的,越到果肉的底部,越青澀、發硬,最後白色的舌苔上面滿是苦味,順着口腔滑到心髒。
林隋的眼眸裡漸漸凝了一層霜,兩人對望着,沒有人動,久了,莊汜覺得背脊開始發麻……
未曾想過林隋對他竟然有這種念頭,他一直隻把對方當做挺談得來的學弟。如今回想起之前種種,原來他的心思太不敏感,也太不“懂事”了。
哦,對了。芸遊小鎮入駐酒店的招商過程坎坷,最後一刻東嶽集團才改口拍闆同意,該不會也是……
墨黑色的眼瞳縮了一下,莊汜忽地提問:“淩東酒店最後能入駐芸遊小鎮,是……因為你?”
林隋點頭。之前沒有同莊汜提及這回事,是因為他不願讓對方覺得對他有所虧欠。希望他倆之間的感情是絕對純淨,沒有利益糾纏的。
可是,純潔的感情似乎還比不上純粹利益鍊接的感情。他過度自以為是的天真無邪,根本不值一提。
莊汜歎了口氣,難怪當時招商部那邊也覺得奇怪,還以為是上層之間達成了某項隐秘合作,底下的人不知道罷了。沒想到,竟是某個人的“自作主張”。
看來林隋這位家族中的小少爺,在林家果然受寵極了,記得在他上頭好像有一位比他年長幾歲的哥哥,還有個姐姐。真假沒有求證過,林家的根基一直在海外,國内的版圖一直由職業經理人打理。
猝不及防的答案,莊汜一時不知道怎麼回複。芸遊小鎮項目最大的股東還是壹顧集團,他們正流集團雖說沒有完全退出,但也隻占小小的5%了。
即使向林隋的“無私”緻謝,也應當是顧越轍的責任。莊汜說謝謝,好像越俎代庖了。
但為了了斷這段莊汜看來絕不可能,且意料之外的感情。他禮貌地笑着對林隋感謝,“我替顧越轍謝謝你的慷慨。聽說最後的談判過程異常艱難,東嶽集團做出了很大的讓步,謝謝你了。”
“……”
林隋才不需要他的感謝,更不需要他代替‘某人’感謝。他的一番話,顯然泾渭分明地将他和顧越轍劃分成了一隊,而自己卻被擱置在外。
林隋不服氣地說:“不用謝,我為的又不是顧越轍。”心裡默默補上一句,為了什麼你應該知道。
莊汜:“……”
這天實在沒法聊下去了,莊汜認為兩人,特别是林隋!需要單獨想一想,需要給彼此空間,給林隋看淡這段無疾而終暗戀的時間。
時間會沖淡一切,無論是快樂,或是悲傷。
“小隋,我們今天先到這,下次再見。”拒絕了别人,但莊汜仍舊沒把話說死,留出了餘地。
剛準備轉身,身後的木質大門被服務生恭敬地從外拉開……
是顧越轍走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