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市,遠東大飯店頂層宴會廳。
這是京州市最奢華的酒店,今晚是壹顧集團太子爺顧越轍二十周歲生日宴,顧家大手筆包下遠東大飯店為他隆重慶生。
但今晚的目的不僅是慶生,也是宣告全城,顧越轍将作為壹顧集團下一任接班人,正式參與集團運營。
壹顧集團,傳統汽車行業發家,成功轉型新能源汽車領域,是C國新能源賽道的領軍者,也是世界上有名的行業大佬。
目前集團業務不僅涵蓋汽車,更是布局光伏、锂電池。每年為京州市帶來上百億稅收,是有名的納稅大戶。
而集團太子爺的生日會,自然來的都是政商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因此安保也異常嚴格。
從車庫開始,賓客們通過層層安檢才能踏上頂層宴會廳,而宴會廳的門口則是最後一層安保,也是防備最森嚴的。
門口的保安們堅決遵守一人一證原則,放人入内。無論你通過什麼方式混上來,多大的腕兒,沒有請柬,那非請勿入!
莊汜作為顧越轍的發小,自然也在應邀之列。他家早年靠房地産發家,狠狠撈了一筆。但現在,由于地産式微,地位是大不如前。不過,底子還是有的。
正流集團作為老牌房企,目前正在艱難的轉型中。準确說是背靠壹顧集團這棵大樹好乘涼,順便多分點兒羹。
遠山廳,面積最大裝修最豪華的頂層宴會廳,也是上輩子莊汜和顧越轍舉辦婚禮的地方。
高大的門欄上是著名書法家書寫的牌匾,字體龍飛鳳舞。頂部的射燈照射下更顯得華貴非凡。還未入内,奢靡的氣息已撲滿而來。
莊汜停下來,擡頭凝神看着。
上輩子就是這裡,和顧越轍十指緊扣走上鋪滿鮮花的紅毯,那一刻他是真覺得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omega.能和自己的愛人攜手一生,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即使對方對他說,他們的婚姻是“各玩各”,但他堅信顧越轍某天會徹徹底底會愛上他,隻屬于他一個人。
現在看來,也不知道誰給他的自信。家花哪有野花香,他到死才明白這個道理。
紅毯邊上有虛情假意的賓客。他們羨慕他,又嫉妒他。憑什麼一路走下坡的莊家能和顧家結成姻親,他們的地位根本不匹配!
無非就是信息素,他們恨不得取下他的腺體,換給自己。
可那時的莊家尚未倒台,哪裡輪得到他們,他們隻有豔羨的份兒。在這個信息素統治一切的世界,百分百的匹配度就是無可比拟。
莊如雲發現身邊的人沒了,回頭一看,莊汜正擡頭望着門頭那塊牌匾出神。
他的臉上有些嬰兒肥,顯得外輪廓極具鈍感力,但那雙眼裡卻帶着淡淡的憂傷,跟往常沒心沒肺的莊汜天壤之别,似乎一夜長大。
莊如雲稍微拎高裙子,避免細高跟踩到裙角,大步朝莊汜過去。他們本來就晚了,時間緊急,不能再失禮了。
“小汜,在想什麼?”
肩頭有一隻手放了下來,是莊如雲。莊汜立馬回過神來,“哦,沒想什麼,我覺得這個字寫得挺好。”
莊如雲微蹙眉頭,快速看了眼牌匾,對莊汜說,“字肯定是好的,但你什麼時候對書法感興趣了?”
又拉着他的手臂往回走,“快,爸爸媽媽在等我們倆,别在門口磨叽了,我們真的要遲到了!”
莊汜被她拉着,乖乖地往前走。盯着那雙修剪齊整,塗着大紅色指甲油的手,傻呵呵笑。親人還在身邊的感覺,真的太好了。
莊如雲聽到他的笑聲,頭也不回地問:“小汜,你笑什麼?今天怎麼感覺不對勁呀?”
莊汜忽地收回笑容,快走幾步,和她齊平,“啊,沒有吧,可能昨晚沒睡好。”他避免回答前一個問題,莊如雲也沒追究。
門口檢查請柬的工作人員遠遠望見莊汜,立馬朝保镖揮手表示放行。他不需要像其他賓客那樣停下,人證合一檢查,他的臉就是明晃晃的邀請函。
這位總跟在少爺後面的莊家小少爺,顧家無人不識,誰敢裝模作樣檢查少爺的好兄弟!
過了最後的關卡,才算真正進入生日宴的現場。這樣奢華、虛僞的宴會,莊汜上輩子參加過太多次,多到他記不清。
大部分是作為顧越轍的合法配偶,陪他出席。兩人默契十足、兢兢業業扮演着一對恩愛夫夫,即使宴會上的大部分人都清楚他們貌合神離的“各玩各”,這并不妨礙他們完美地表演。
沒有人會故意挑破,這是圈子裡的常态,每個人都司空見慣。
找到位置剛坐下,耳旁響起莊肅的訓斥,“怎麼現在才來,都快開始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不知道嗎?這麼重要的日子還差點兒遲到!”
“爸爸,是我的錯,出門前挑禮服耽擱了時間。你知道的嘛,女孩子就是喜歡挑挑揀揀,這套也好,那套也好,不就挑花了眼。”
莊如雲趁莊汜還未張嘴,搶先朝莊肅道歉,把手放到莊汜的大腿上,示意他别說話。
莊汜看了莊如雲一眼,果然閉了嘴。他的alpha姐姐每次都這樣,沖鋒向前,為他頂包。無非就因為她是alpha,天性使然,自願承擔照顧幼弟的責任。
但事實分明不是這樣,是他不想來參加顧越轍的生日會,在房裡故意磨叽,試圖逃避這場非去不可的生日宴。他采用及其幼稚的方式對抗原本的命運軌迹。
他想要逃!
而莊如雲卻隻以為弟弟心情不佳,一遍又一遍催促,不知道催了多少次,終于把他從房間裡“請”出來。
莊汜極不情願地來了,即使他不願意與顧越澤重逢。但也清楚,兩家盤根錯節的關系,他避不開顧家,更避不開顧越轍。
可一切都太猝不及防,重生後的第二天,迎來顧越轍的生日。他想做準備,卻來不及作丁點兒準備,最後用了最愚蠢的方式。
莊汜拿起桌上的香槟酒杯,自顧自地碰了碰莊如雲面前的杯子。意思很明顯,謝謝姐姐。
“沒事。”莊如雲側過身體,貼在莊汜耳邊小聲說。
到底是誰的錯?姐弟倆人心知肚明,姐姐替弟弟打個掩護怎麼了,天經地義。
而且她猜到了今天莊汜磨磨唧唧的原因。肯定和顧越轍有關,多半是兩人吵架了!
真是兩小屁孩,莊如雲抿了口香槟,笑着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