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老師一聲比一聲嚴厲的質問責罵,讓操場上其他自由活動的學生都紛紛停下手裡的運動,轉而扭頭朝他們這邊看來,
周圍逐漸響起窸窸窣窣的議論聲,那幾個被罵的男生不以為然地撇撇嘴,擡頭想要瞪舒默,卻發現他被仉曜給擋在身後,隻能憤憤不平地收回視線,繼續低着頭,左耳進右耳出地聽着體育老師評判的話。
因為籃球中途被仉曜給攔下了,并沒有真的砸到舒默,所以那幾個男生最後在體育老師要求下,跟舒默口頭上道了歉,這事也算是就這麼算了。
“對不起...”
那幾個男生心不甘情不願,拖長着聲調,怪聲怪調地跟舒默道歉,邊說着對不起,還邊暗搓搓地擡眼惡狠狠地瞪舒默,其中一個帶頭欺負舒默的男生更是用嘴型無聲地說了一句,“你給老子等着!”
舒默看着他們幾個這幅模樣,面色更白了,垂在身側的手害怕緊張地攥緊自己的褲子。
體育老師見他們道歉了,又批評教育了他們幾句,然後就離開了,
那幾個男生被老師罵了一頓,還在那麼多人的面前給平時他們看不起的舒默道歉,覺得自己丢了臉,将手裡的籃球狠狠地砸向地面,也滿懷怒火地走了。
籃球砰的一聲砸向地面發出很大的聲響,巨大的反彈力讓籃球徑直往舒默臉的方向沖去,
舒默剛想側身躲避,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便伸了過來,攔在了他的面前,再次幫他把反彈過來的籃球攔了下來。
“謝...謝謝......”
舒默蒼白着一張臉,跟面前的男生道謝,
男生扭頭看他,語氣溫和地跟他說了聲,“不客氣,”,然後便拿着手裡的籃球離開了。
舒默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少年修長寬闊的背影在他的眼前逐漸遠去,
對方的身影沐浴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看起來是那麼的耀眼,
那個alpha...是和他完全不同的存在,
他站在無人問津的陰暗角落裡,對方卻走在受人矚目的陽光大道上,
舒默還記得在開學典禮那天,那個alpha少年作為新生代表登台發言,他坐在台下仰望着他,對方站在台上自信大方的模樣,就像他的名字一樣——仉曜,如同陽光般耀眼灼目又帥氣溫暖。
舒默在原地站了一會,然後沉默地轉身,朝着和仉曜相反的方向,一如既往地往寂靜偏僻的角落走去。
*
“我讓你跟老師告狀!”
“MD,害老子當衆丢了那麼大的臉,”
“你自己好好在裡面反省反省吧!呸,沒人要的小垃圾,小野種!”
廁所隔間的門被人在外面用拖把給頂住了,那幾個男生離開前還洩憤般地往門闆上狠狠地踹了幾腳,然後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有人嗎?外面有沒有人,放我出去!!”
門内,舒默渾身濕哒哒的,手腕處還因為剛剛挨打掙紮時被劃傷出一道很深的口子,鮮血沿着他的手腕滴滴答答地往下落,他一邊可憐兮兮地拍着門闆,一邊用帶着哭腔的聲調不斷求救,
傍晚學生們要麼去吃飯要麼回宿舍,可舒默現在所在的位置卻是學校音樂廳最偏僻的那個廁所,
校音樂廳平時除開文藝彙演外本來就很少人會過來,現在還是放學時間,音樂廳周圍更是寂寥無人,廁所裡斷斷續續地響起拍門聲和舒默虛弱可憐的求救聲。
他身上的衣服被那幾人用水全都給淋濕了,手腕上的傷還在不斷地往外滲血,他又冷又痛,心裡絕望又害怕,泛紅的眼裡不斷地往下掉落下淚來,“有人嗎...幫幫我,求求...誰能來幫我開門,誰能來幫幫我......”
窗外的陽光逐漸褪去,廁所的溫度随着夜晚的降臨變得越發的陰暗陰冷,
舒默拍着門,身體無力又絕望地沿着門邊一點點地往下滑,
“有沒有人,幫、幫我...咳咳...求...幫我開...咳咳...”
他長時間地拍門求救,嗓子都喊啞了,喉嚨又幹又疼,說話的聲音都斷斷續續的,還難受得不住幹咳,
夜晚無人的廁所顯得格外的陰冷可怖,
舒默蜷縮在門邊,瑟瑟發抖,他怕自己會被關在這裡關一晚上,甚至是更久,
他就讀的這所高中裡福利院很遠,院長阿姨心疼他,所以入學的時候給他辦理了住宿,
可宿舍裡的人并不喜歡他,他一晚上不回去,他的舍友也很可能不會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