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從涼亭的外檐墜下來，路言撐着下巴看落雨，周圍安靜得隻剩下他們的呼吸：“看來真的要下很久雨了。”

“嗯。”

“會覺得煩嗎？”

封忍擡頭：“怎麼這麼問？”

“下雨天，出行不便，會很麻煩很無聊之類的。”

封忍想了會：“晴天或是雨天，對我來說，沒有太多的區别。當時的心情怎麼樣，我覺得和天氣沒有關系。”

路言來了興緻，笑盈盈地看向他：“那和什麼有關？”

封忍：“大概……和誰在身邊有關系吧。”

他說這話時，黑潤的眼睛一直盯着路言。

路言莫名覺得對方在點他，可封忍很快又把視線移開了。

就像隻可惡的小貓，從雨中跑來。

張揚地往他心上濺了一汪水，然後一甩尾巴跑了。

太可惡了，路言想。

怎麼管挑起話題，不管解決疑惑的？

可之後路言又找不到合适的話題繼續追問。

“那個，你們教練，有找過你們嗎？”

“找過。”

路言不免往封忍的方向靠近了一點：“那他怎麼說？會罰你嗎？”

雖然封忍能陪自己來考察，他很開心就是了，可要是封忍因此被罰訓，他可要内疚死了。

“孟萊說你們教練很喜歡你，應該不舍得罰你個網球系的寶貝疙瘩吧？”

封忍剛想說沒什麼要緊的。

卻聽路言又很懊惱地：“唔，也不對，你之前還說你教練老push你。”

封忍話鋒一轉：“那要是他罰了我，你準備怎麼辦？”

“嗯？”路言眼神疑惑。

“我要是因你受罰，你準備怎麼辦？會補償我嗎？”

封忍三兩句把路言帶進了溝裡。

“補、補償……”路言腦子不受控，忽然腦補了些不太綠色的畫面，本來隻有鼻尖是凍紅的，現在從下巴往脖頸那塊，全羞出了一層淺淡的粉色。

“那你想……要什麼補償啊？”路言試探着詢問，“請你吃飯？給你送水？還是……”

不能再有别的了吧，就算他想，封忍肯定也會害怕啊。

路言忽然湊過來的時候，像個闖了禍、過來别扭試探的小貓。

封忍實在忍不住，伸手把路言淋濕的一縷發絲撥了下。

他聲音裡壓着笑意：“吓唬你的。”

“沒開玩笑啊，我認真的。”

封忍考慮了下：“那到時候，你來幫我送水。在陰處等我，等結束了我去找你。”

連路言紫外線過敏的事都一并考慮好了。

“好啊。”

路言心想，送水好啊，不管封忍會不會被罰，反正這個水他送定了。

在燥熱的訓練後，他給封忍帶一瓶清涼解熱的飲料。再合格不過的增進感情小技巧了！

說了會話，路言忽然拿出手機，對着被雨反複沖刷的一塊路面拍照。

封忍：“我以為你不喜歡雨天。”

“唔，談不上很喜歡吧，畢竟下雨天會讓我覺得渾身都黏黏的，但下雨天很漂亮，所以……”路言‘卡擦’拍了一張，回頭沖封忍笑起來，“我也不讨厭雨天。”

封忍心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