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次的人設是承包食堂窗口的飯館老闆,因為拿不準要買些什麼,所以他們想征求一些學生的建議。
班主任又和明時聊了幾句,就将他們三人介紹給了明時。
“食堂又要有新菜了嗎?”明時笑彎了眼,語氣雀躍,“再不出新菜我就沒東西吃了。”
盛遲夏和江予月都是人精,聽到明時這麼說,立刻揚起笑容,和明時交談起來。
林俞沒有參與對話,他安靜地坐在一旁,垂下眼,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明同學,”談話的間隙,林俞突然開口,“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明時看過來,眼睛亮晶晶的,“我很可以回答。”
“謝謝,”林俞的目光停留在明時的手上,“我想問,你做過美甲嗎?”
“美甲嗎?”明時搖搖頭,“我沒有做過。”
“抱歉,”林俞說,“你的指甲上似乎有些亮閃閃的東西,我有些好奇。”
“欸?”明時看向自己的手,“居然真的有。”
盛遲夏和江予月對視一眼。
明時手上确實有亮閃閃的粉末,隻是很少,幾乎隻有指甲尖上沾了一點,所以他們一直都沒有發現。
“是什麼時候沾上的呢?”明時還在努力回憶。
盛遲夏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随即恢複了笑容,打斷明時的思緒:“估計是不小心沾上的,過一會兒去洗個手就可以了。”
“我們接着說食堂的事情。”她自然而然地轉移了話題。
他們并沒有和明時說太久的話,下課鈴一打,盛遲夏就率先起身,和明時告别。
“感謝明同學的建議,”盛遲夏和明時道别,“我們也為你準備了小禮物。”
這個小禮物還是他們臨時在路上買的,就是為了僞裝得更像一點。
“謝謝,”明時确實沒有起疑,“那我先走了。”
她轉過身,動作突然頓了一下。
“如琉,”她突然開心起來,“你來找我了。”
在辦公室的門口,燕如琉沉默地站着,有些不自在地别開眼。
“嗯,”她回答道,“我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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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發現嗎?”出去後,盛遲夏問林俞。
林俞搖頭:“該說的我已經都說了。”
他現在處于過載的狀态,頭有些發昏,身體也開始感到疲憊。
“我需要時間。”林俞說。
信息的整理、線索的整合,以及最後的構思,這些都需要時間。
“我先找個omega隊員過來,”盛遲夏做出了決定,“先采集一下明時指甲上的粉末。”
“你先休息一會兒,”盛遲夏對林俞說,“還是那間休息室,我和江予月去查線索,走的時候送你回去。”
林俞點頭,他本來就是幫忙的,盛遲夏不可能魔鬼到讓他一直跟着去調查。
“還有一件事,”快要離開時,林俞突然想起來,“明時的情緒和别人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盛遲夏立刻追問。
林俞想了一會兒,搖搖頭。
“我不知道,”他說,“但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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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中學的休息室布置地很溫馨,林俞随便找了張搖椅坐下,閉上眼,緩解了一下大腦的疲憊。
他在外面幾乎不可能睡着,所以,即使眼睛閉着,他的思維依舊活躍,如同被撥動的琴弦,漣漪般的思緒波動逐漸蔓延開來。
他回想起了《寄生蟲》的情節。
一個女人被寄生蟲寄生,在饑餓的寄生蟲的操控下,她在不知不覺中吃下許多食物,即使是在夜晚,也能聽到她啃食餅幹的沙沙聲。
即使是這樣,寄生蟲依舊沒有吃飽,它開始吸收女人身體裡的養分,血液、腸道、心髒……直到最後的大腦皮層。
女人迅速消瘦下去,出于生物的本能,她繼續吃下大量食物,又得不到任何營養的反饋,隻能吃下更多。
後來,消化系統無法負擔如此沉重的任務,選擇了罷工,她又吹氣球般胖了起來。
她的積蓄都被換成了食物,連家産也都被變賣,為了能夠繼續吃下去,她開始偷竊、搶劫,甚至是殺人。
在寄生蟲的操控下,她變得格外狡詐,警方多次追捕,卻從未找到過她。
半年後,她死于饑餓。
寄生蟲慢悠悠地從她的身體裡鑽出來,靈活地鑽進下水道,等待着進入另一位宿主……
林俞想,女人暴飲暴食是因為寄生蟲,那明時是為什麼呢?
他想了一會兒,沒有抓到靈感的影子。
不過他也沒有能想太久。
他聽到了休息室門鎖被撬動的聲音。
有人想強行闖進來。